第四十一章 送别
又过了一日。清晨，坎娜从昏迷中醒来。她挣扎着坐起，环顾了一圈，轻声问身旁的加西亚：“茱莉亚呢？”
加西亚埋着头，将坎娜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爱德华是如何立刻顶盾挡在她身前，茱莉亚又如何挡在爱德华身前，用肉身承受了第一波魔法陷阱爆炸伤害。以及茱莉亚牺牲前施放的神术，召唤出无数巨大农作物抵挡了后续的多轮魔法爆炸，同时也支撑住了两旁悬崖，防止因受到猛烈冲击而塌方将他们掩埋，等等。
坎娜心里非常难受，用手捂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加西亚问道：“杀手会不会是亡灵势力的人？”
坎娜深吸一口气说道：“应该不是。我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射矢之人脖子处露出的一小段纹身。露出的部分是一个野兽的头颅，这种野兽极为特殊，所以很好辨认。”
“是什么？”
“多头蛇蜥（Hydra）。”
“我没听说过这种野兽。”
“这种野兽只存在于一个地方，就是黑暗深渊。那是一部分黑暗精灵地底的家园。”
“所以杀手是黑暗精灵！”
“是的。按照黑暗精灵的行事方式，如果这次攻打贸易之国的不死生物和他们沆瀣一气，他们必定会出兵的。所以这些杀手和亡灵势力没关系。”
“那会不会是我们之前探险时得罪的敌人雇佣的？”
“如果是普通的黑暗精灵杀手，是有可能。但这次来的，可不是普通的黑暗精灵。黑暗精灵大多都有纹身，但是他们纹身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只能纹上代表家族象征的生物。所以，每个不同家族，身上纹着的动物截然不同。”
“多头蛇蜥代表的是哪个家族？”
“多头蛇蜥是黑暗深渊最强大的生物。能纹这个的，自然是黑暗精灵‘第一家族’波特莫斯家族。”
“第一家族？我们什么时候惹上过他们？”
“第一家族的主母布丽姬特是罪恶女神米娜的教宗。我是杰西卡的选民。米娜和杰西卡是死对头……”
加西亚双手紧紧握拳，恶狠狠地说道：“呐，坎娜。咱们回去后，向黑暗精灵宣战吧。”
“没有证据。我们没有证据证明是黑暗精灵刺杀我，师出无名。而且我军要抵达幽暗密林，需要跨越骑士王国和贸易之国两个国家。且不说贸易之国现在是个战场，也不说大军借道骑士王国本就是很复杂的外交问题，何况出兵不帮忙解决不死生物威胁而去攻打黑暗精灵是更复杂的外交问题。单说这山高路远的后勤补给，没周边国家的支援，根本无法做到。找黑暗精灵算账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先放一放。”
彼此又沉默了好一会儿。
“停车。”坎娜突然说道，“茱莉亚的遗体带不回去了。就地火化吧。”
如今是秋季，尸体很快便会腐烂。茱莉亚的精灵远征次元袋倒是拥有防腐功能。但如果将血淋淋的遗体放入她用于收纳视为珍宝的种子和食物的袋中，茱莉亚在天之灵一定会生气的。坎娜应该是想到了这一层，才作出了就地火化的决定。
爱德华将车停好，拿起长剑，一言不发地向旁边森林走去。加西亚从行囊里翻出一把备用长剑，尾随爱德华而去。坎娜挣扎着爬起，拄着拐杖，紧紧跟在加西亚后面。
战士王国的正规军很少有人使用斧头。所以坎娜的队伍也从未随身带过斧类兵器。两个男孩用长剑砍树，花了不少时间。垒好火葬台时，已到下午。
爱德华将茱莉亚的遗体一块块放在台上。
加西亚说道：“她信仰的不是美神，我无法为她念祷文。”
“没关系。丰收之神对她的爱会指引她去到身边。”言毕，坎娜用附魔了火元素的阿什莉慢慢将木头点着。
众人在一旁低头缅怀了许久，直至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遗体完全吞噬。爱德华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走去。加西亚有些担心，正准备跟上他，被坎娜拦下了。
“让他静一静。”坎娜说道。
坎娜向加西亚要来一把匕首，坐在原地，用多余的木头制作着一个简陋的木盒。
“坎娜。你说茱莉亚这会儿见到丰收之神了吗？”加西亚悲伤地说道。
“当然。”坎娜不假思索地回答，“所有神祇的信徒在去世后，只要不是魂飞魄散或者灵魂卖给了恶魔这些特殊情况，他们信仰之神都会决定好其灵魂去处。大概率是会见上一面的。而成为了高阶祭司的信徒，不但会和信仰之神见上面，还会在神祇身边待上些时日。”
“那茱莉亚的灵魂会一直和丰收之神在一起吗？”
“不知道呢。神祇如果想让一个人长侍在自己身边，会将其死后的灵魂变为天使。但是创造天使是要消耗大量神力的，需要用到二十阶神术【升格天使术】。但是丰收之神作为较弱神力的神祇，这种神术对他的消耗是极大的。可能需要用掉很多年从信徒那收集到的信仰之力。如果祂真不惜代价，把茱莉亚变为天使。那说明祂真的很爱很爱茱莉亚呢。”
在异沃世界中，关于生物死后灵魂的归宿问题，具体情况如下。凡人真实死亡后，正常情况下，灵魂会去往天堂。若其生前拥有信仰，信仰之神会安排是否与其见上一面，不见则直接去往死亡女神处。若其是神的选民、教派高阶祭司或有特殊贡献，则必定会到达信仰之神的殿堂，陪伴在神身边一些时日。若信仰之神对其特别厚爱，会考虑将其变为天使永留身旁。生前无信仰者，灵魂会直接去往死亡女神处，和那些与信仰之神告别后的灵魂一起接受审判。审判结果为“凡间常态”，灵魂则去往死神的后院等待往生；审判结果为“不可饶恕”，灵魂则被扔往地狱。
AZ在创世时，创造了第一批灵魂。之后灵魂事宜交由最初神•神秘之神负责。若出现等待往生的灵魂少于新生生命时，神秘之神可能会考虑制作新的灵魂。有些时候，神秘之神也会对灵魂绑定的一些信息作出修改。但这些工作对神力消耗很大，神秘之神绝不会轻易做这些事。
理论上新生生命和往生灵魂是一一对应的。但也有出现特例的时候，若新生生命因各种原因没有被分配到灵魂，则大概率出生即死胎，或者如行尸走肉般毫无智能。
另外，若凡人生前在恶魔的诱惑下极度堕落，死后灵魂会越过神祇的规则，直接去往地狱。若生前和恶魔签订契约，死后灵魂亦会越过规则。该恶魔健在，灵魂会去往其手中；该恶魔已魂飞魄散，灵魂直接去往地狱。恶魔无法如神祇般通过信徒获得信仰之力，但是拥有众多灵魂的恶魔会如同拥有众多信徒的神祇一样提升力量。
去往地狱的灵魂会被地狱领主制作成新的恶魔。制作方法并不是一一对应，而是如原材料一般揉捏在一起，又随意撕成小份，再用地狱里的物质赋予肉身。这个过程已经将灵魂破坏得面目全非，所以恶魔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一般使用更多灵魂材料制作出的恶魔，会更强大。
加西亚低着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坎娜明白了加西亚在想什么，说道：“下次见到杰西卡，我会拜托祂去询问一下茱莉亚灵魂的归宿。”
加西亚松了一口气般地点点头。
之后，加西亚在一旁静静地看坎娜打造木盒。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刚才提到二十阶神术。为什么我没听说过高于十阶的神术？”
“没听说过很正常。”坎娜耐心地解答道，“因为凡人能使用的法术上限，最高就是十阶。一方面，凡人的力量很难操控更高的法术。另一方面，诸神也在这件事上做了限制。另外，所谓法术的等阶也好，人们的职业等级也好，你可以说它存在，也可以说它不存在。这只是诸神为了方便制定世界规则以及描述这些规则而使用的定义。不使用法术等阶定义的话，除了使用过该法术者，旁人很难理解这个法术强弱档次。职业等级也是类似的道理。这就像大多书是有页码的，方便人们查阅。若是没有页码标记，并不影响书的内容依然如旧的排列在那里，只不过我无法简单的告诉你，你要查找的内容在哪里罢了。就像高阶职业及其等级是凡人定义的，方便归类和描述。你不去定义，这些职业内容和强弱依然存在。而普通职业及其等级是神祇定义的，于是成了规则。但若诸神不去定义，这些职业内容和强弱也依然存在。”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等级只是书的页码。”加西亚若有所思道。少顷，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凡人历史上，有没有人打破规则，用出过十阶以上的法术呢？”
“加西亚，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呢。特别是你现在作为美神牧师的身份。”坎娜这番话语显然是以神祇选民的身份对基层神职者的善意告诫。
“对不起！我只是......”加西亚认识到了自己失言严重。
“我知道你只是单纯的好奇。我也能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坎娜用温柔的眼光投向他，示意他不用如此紧张，“没有。有记载的历史上，一次都没有。先说神术，神术是神赐予信徒使用神自身力量的能力。如果该神祇因职责范围、能力上限问题无法使用某些神术，那他的信徒自然也无法使用这些神术，这就是为何不同信仰的牧师会有不同的特殊神术。对于神自己能使用的神术，祂允许你用，你便能用。神若不允许，哪怕你是100级的牧师，一阶神术也用不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毫无施法经验的你，在获得牧师职业的瞬间，便能成功施展四阶神术。十阶以上的神术对神祇本身的常态神力是有消耗的，自然不能让数不清的信徒随意使用。”
“原来是这样。”加西亚认真地点头。
坎娜继续说道：“魔法的情况有别于神术，并不是魔法之神直接赐予信徒的力量。魔法是用特殊的方式，比如吟唱、施法材料使用、魔法阵布置等手段，从魔法之神在上古时期便已构造好的魔法能量空间提取能量。该空间会不断吸收宇宙能量补充自身，所以用之不竭，并不完全受限于魔法之神自身的力量。从纯理论上说，使用超过十阶魔法的规则界限远没有神术那么严苛。因为只要神没有许可，凡人绝无可能强行从祂身上抽取力量来施展十阶以上的神术。但是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可能，绕开规则从魔法能量空间盗取一些超额的能量，构造威力大于十阶的魔法。”
“你那匪夷所思的魔法天赋，已经窥探到这种可能了？”加西亚用极小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在发现这个可能性时，我便直接在脑海中把这个思绪掐断了。十阶以上的魔法对魔法能量空间负荷极大，会使空间变得不太稳定。情况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导致整个魔法能量空间崩溃。做出这种事，定会被魔法之神知晓的。迎来的后果必然是祂无尽的怒火。轻则剥夺使用魔法的权利，被祂的信徒追杀。重则被魔法之神亲自惩罚，灵魂交由死亡女神扔往地狱。作为美神的选民，我可不能做出让杰西卡难堪的事情。”
加西亚发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愕得说不出话。
“哎。每次和你独处时，都让我莫名的感到放松和安心。然后总会告诉你很多或许不该说的秘密。”坎娜感慨道。
“我发誓......”
坎娜打断加西亚：“别发誓了。你一发誓，杰西卡就会听见。她已经很忙了，这些小事就别烦她了。”
而后，坎娜望向加西亚，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加西亚埋着头，轻轻点了点。
夜幕降临后，火慢慢熄灭。又等了数个小时，待余烬彻底冷却，坎娜在做工很差的木盒中垫了两块亚麻毛巾防止脱漏，之后才小心翼翼将茱莉亚的骨灰装进了盒子。轻声说了句：“茱莉亚，这一路来，真是谢谢你了。”
天空之上似乎有个声音轻声回应道：“也谢谢你们。这一路来，真的很开心呢。”
坎娜和加西亚从林中走出，坐上了马车，将木盒置入行囊放好。一直在马车处等待的爱德华便驾驶马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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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西亚埋着头，将坎娜昏迷后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爱德华是如何立刻顶盾挡在她身前，茱莉亚又如何挡在爱德华身前，用肉身承受了第一波魔法陷阱爆炸伤害。以及茱莉亚牺牲前施放的神术，召唤出无数巨大农作物抵挡了后续的多轮魔法爆炸，同时也支撑住了两旁悬崖，防止因受到猛烈冲击而塌方将他们掩埋，等等。
坎娜心里非常难受，用手捂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加西亚问道：“杀手会不会是亡灵势力的人？”
坎娜深吸一口气说道：“应该不是。我失去意识之前，看到射矢之人脖子处露出的一小段纹身。露出的部分是一个野兽的头颅，这种野兽极为特殊，所以很好辨认。”
“是什么？”
“多头蛇蜥（Hydra）。”
“我没听说过这种野兽。”
“这种野兽只存在于一个地方，就是黑暗深渊。那是一部分黑暗精灵地底的家园。”
“所以杀手是黑暗精灵！”
“是的。按照黑暗精灵的行事方式，如果这次攻打贸易之国的不死生物和他们沆瀣一气，他们必定会出兵的。所以这些杀手和亡灵势力没关系。”
“那会不会是我们之前探险时得罪的敌人雇佣的？”
“如果是普通的黑暗精灵杀手，是有可能。但这次来的，可不是普通的黑暗精灵。黑暗精灵大多都有纹身，但是他们纹身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只能纹上代表家族象征的生物。所以，每个不同家族，身上纹着的动物截然不同。”
“多头蛇蜥代表的是哪个家族？”
“多头蛇蜥是黑暗深渊最强大的生物。能纹这个的，自然是黑暗精灵‘第一家族’波特莫斯家族。”
“第一家族？我们什么时候惹上过他们？”
“第一家族的主母布丽姬特是罪恶女神米娜的教宗。我是杰西卡的选民。米娜和杰西卡是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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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王国的正规军很少有人使用斧头。所以坎娜的队伍也从未随身带过斧类兵器。两个男孩用长剑砍树，花了不少时间。垒好火葬台时，已到下午。
爱德华将茱莉亚的遗体一块块放在台上。
加西亚说道：“她信仰的不是美神，我无法为她念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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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一旁低头缅怀了许久，直至熊熊燃烧的火焰将遗体完全吞噬。爱德华转身向马车的方向走去。加西亚有些担心，正准备跟上他，被坎娜拦下了。
“让他静一静。”坎娜说道。
坎娜向加西亚要来一把匕首，坐在原地，用多余的木头制作着一个简陋的木盒。
“坎娜。你说茱莉亚这会儿见到丰收之神了吗？”加西亚悲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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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茱莉亚的灵魂会一直和丰收之神在一起吗？”
“不知道呢。神祇如果想让一个人长侍在自己身边，会将其死后的灵魂变为天使。但是创造天使是要消耗大量神力的，需要用到二十阶神术【升格天使术】。但是丰收之神作为较弱神力的神祇，这种神术对他的消耗是极大的。可能需要用掉很多年从信徒那收集到的信仰之力。如果祂真不惜代价，把茱莉亚变为天使。那说明祂真的很爱很爱茱莉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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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新生生命和往生灵魂是一一对应的。但也有出现特例的时候，若新生生命因各种原因没有被分配到灵魂，则大概率出生即死胎，或者如行尸走肉般毫无智能。
另外，若凡人生前在恶魔的诱惑下极度堕落，死后灵魂会越过神祇的规则，直接去往地狱。若生前和恶魔签订契约，死后灵魂亦会越过规则。该恶魔健在，灵魂会去往其手中；该恶魔已魂飞魄散，灵魂直接去往地狱。恶魔无法如神祇般通过信徒获得信仰之力，但是拥有众多灵魂的恶魔会如同拥有众多信徒的神祇一样提升力量。
去往地狱的灵魂会被地狱领主制作成新的恶魔。制作方法并不是一一对应，而是如原材料一般揉捏在一起，又随意撕成小份，再用地狱里的物质赋予肉身。这个过程已经将灵魂破坏得面目全非，所以恶魔其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灵魂。一般使用更多灵魂材料制作出的恶魔，会更强大。
加西亚低着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坎娜明白了加西亚在想什么，说道：“下次见到杰西卡，我会拜托祂去询问一下茱莉亚灵魂的归宿。”
加西亚松了一口气般地点点头。
之后，加西亚在一旁静静地看坎娜打造木盒。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刚才提到二十阶神术。为什么我没听说过高于十阶的神术？”
“没听说过很正常。”坎娜耐心地解答道，“因为凡人能使用的法术上限，最高就是十阶。一方面，凡人的力量很难操控更高的法术。另一方面，诸神也在这件事上做了限制。另外，所谓法术的等阶也好，人们的职业等级也好，你可以说它存在，也可以说它不存在。这只是诸神为了方便制定世界规则以及描述这些规则而使用的定义。不使用法术等阶定义的话，除了使用过该法术者，旁人很难理解这个法术强弱档次。职业等级也是类似的道理。这就像大多书是有页码的，方便人们查阅。若是没有页码标记，并不影响书的内容依然如旧的排列在那里，只不过我无法简单的告诉你，你要查找的内容在哪里罢了。就像高阶职业及其等级是凡人定义的，方便归类和描述。你不去定义，这些职业内容和强弱依然存在。而普通职业及其等级是神祇定义的，于是成了规则。但若诸神不去定义，这些职业内容和强弱也依然存在。”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等级只是书的页码。”加西亚若有所思道。少顷，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凡人历史上，有没有人打破规则，用出过十阶以上的法术呢？”
“加西亚，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呢。特别是你现在作为美神牧师的身份。”坎娜这番话语显然是以神祇选民的身份对基层神职者的善意告诫。
“对不起！我只是......”加西亚认识到了自己失言严重。
“我知道你只是单纯的好奇。我也能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坎娜用温柔的眼光投向他，示意他不用如此紧张，“没有。有记载的历史上，一次都没有。先说神术，神术是神赐予信徒使用神自身力量的能力。如果该神祇因职责范围、能力上限问题无法使用某些神术，那他的信徒自然也无法使用这些神术，这就是为何不同信仰的牧师会有不同的特殊神术。对于神自己能使用的神术，祂允许你用，你便能用。神若不允许，哪怕你是100级的牧师，一阶神术也用不出来。这也是为什么毫无施法经验的你，在获得牧师职业的瞬间，便能成功施展四阶神术。十阶以上的神术对神祇本身的常态神力是有消耗的，自然不能让数不清的信徒随意使用。”
“原来是这样。”加西亚认真地点头。
坎娜继续说道：“魔法的情况有别于神术，并不是魔法之神直接赐予信徒的力量。魔法是用特殊的方式，比如吟唱、施法材料使用、魔法阵布置等手段，从魔法之神在上古时期便已构造好的魔法能量空间提取能量。该空间会不断吸收宇宙能量补充自身，所以用之不竭，并不完全受限于魔法之神自身的力量。从纯理论上说，使用超过十阶魔法的规则界限远没有神术那么严苛。因为只要神没有许可，凡人绝无可能强行从祂身上抽取力量来施展十阶以上的神术。但是确实有那么一丁点可能，绕开规则从魔法能量空间盗取一些超额的能量，构造威力大于十阶的魔法。”
“你那匪夷所思的魔法天赋，已经窥探到这种可能了？”加西亚用极小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在发现这个可能性时，我便直接在脑海中把这个思绪掐断了。十阶以上的魔法对魔法能量空间负荷极大，会使空间变得不太稳定。情况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导致整个魔法能量空间崩溃。做出这种事，定会被魔法之神知晓的。迎来的后果必然是祂无尽的怒火。轻则剥夺使用魔法的权利，被祂的信徒追杀。重则被魔法之神亲自惩罚，灵魂交由死亡女神扔往地狱。作为美神的选民，我可不能做出让杰西卡难堪的事情。”
加西亚发现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惊愕得说不出话。
“哎。每次和你独处时，都让我莫名的感到放松和安心。然后总会告诉你很多或许不该说的秘密。”坎娜感慨道。
“我发誓......”
坎娜打断加西亚：“别发誓了。你一发誓，杰西卡就会听见。她已经很忙了，这些小事就别烦她了。”
而后，坎娜望向加西亚，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加西亚埋着头，轻轻点了点。
夜幕降临后，火慢慢熄灭。又等了数个小时，待余烬彻底冷却，坎娜在做工很差的木盒中垫了两块亚麻毛巾防止脱漏，之后才小心翼翼将茱莉亚的骨灰装进了盒子。轻声说了句：“茱莉亚，这一路来，真是谢谢你了。”
天空之上似乎有个声音轻声回应道：“也谢谢你们。这一路来，真的很开心呢。”
坎娜和加西亚从林中走出，坐上了马车，将木盒置入行囊放好。一直在马车处等待的爱德华便驾驶马车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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