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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陈轸跑不过猴子

    这幅画再次颠覆了殿内众人对画的认知。

    春秋战国时期,大多绘画形式都是壁画,青铜器刻纹之类的装饰。像李昊这样构图完整,布局严密,色彩明亮,意境绝美的国画创作方式,还是第一次出现。

    “内侍,将此画挂于王座上方。孤要时刻提醒自己,同时也时刻提醒众臣万里山河之壮丽。霸业未成,吾等不能懈怠。”

    内侍长领命,召来数名护卫,小心翼翼将画挂在了墙上。

    “先生开创了书画一道之先河,功莫大焉。寡人有个不情之请,文房四宝如何用之,先生可否为孤展示一番?”

    李昊自然无不应允,先介绍了四宝之功用,齐王命人搬来桌案,忠伯辅助工作已经相当熟练,转眼功夫文房四宝已经备好。

    李昊执笔略一沉思道:“昊于昨日傍晚来到国都,临淄城之繁华,昊生平仅见。凭栏远眺,慨叹之余,不禁心生忧思,于是做了首词。今日,便将其写下来。”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彻应有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首词只盖了一方郯子氏的印章,而之所以选这首虞美人,李昊也有自己的心思。

    齐王回到王座,静静欣赏了片刻手中诗词,忽然高声道:“己昊听诏:今贤士郯子氏创造文房四宝,其功可比燧皇,其德可比文祖。己昊开创书画一道之先河,献黄庭经字帖和万里江山图,其贤可比上古先圣。今封己昊为上卿,赐郯国旧地为其封地,号‘炎君’,非召可不来朝议;赐万金;织锦丝绸十车;侍女美妾十名;随从仆人一百;车架百乘;即日回归封地,全力督造文房四宝。”

    “令:淳于髡携文房四宝出使周王室,以表炎君之功。文房四宝乃文明传承之神器、江山社稷之神器、教化万民之神器,可比九鼎之重,当录入周朝史册,昭告天下。”

    此行目的达成,陈轸如今就像那只猴子,已经跳到了李昊手掌心,他那两条腿还跑不过猴子。

    李昊强忍激动拜谢了齐王赐封。

    炎君之名,犹如秦孝公赐商鞅商君封号。所以后世人,大多称呼卫鞅为商鞅。而炎字之由来,盖因为郯国所在地就是古炎地,郯国的炎字旁也是由此而来。

    李昊刚才之所以选择虞美人这首诗,只是心理学上的一个小技巧—心理暗示。不管是前面的一段旁白,表达了忧思之情,还是后面诗句中的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全都凸显了一个核心主题,李昊想念故土了。

    至于封地,李昊一点都不担心。不说文房四宝的价值,齐王必然会有赏赐。书画两道面世,李昊也是功莫大焉。再说文房四宝想要大量生产,就需要众多人手。他不给李昊封地,谁来制造文房四宝?

    而李昊之所以选择郯国旧地,原因有四:

    其一炎地乃郯子氏故土,他身为郯子氏唯一的嫡系王族,郯国百姓更容易接受他,方便后期统治管理。

    其二郯国地理位置好,本身就是富有的泗上诸侯国之一,有泗水相通,交通便利,贸易发达。另外,东临大海,未来可展开航海贸易。同时可以制作细盐,这可比现在苦不拉几的粗盐强多了。只此一项,就足以撑起郯国经济。

    其三郯国战略位置好,上有齐国、下有楚国,唯有左右逢源,他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其四其他地方大多封了出去,只有炎地因为动荡,今属齐国明属楚国,暂时没有封给别人。如此鸡肋之地封给李昊,齐王一点都不心疼,因为谁也不知道炎地,明天还是不是齐国的领土。将其赐给李昊,还能收买人心。

    中午,齐王设宴款待李昊,自然是宾主尽欢。

    此次临淄之行,李昊目标超额完成,不禁得到了封地和重金,还获得了炎君封号,以及上卿之职。

    一般诸侯国只有三个上卿,周天子封两个,诸侯国封一个。上卿权利太大,还不听话,诸侯国肯定容不下。所以各诸侯国又整出个新官职,那就是相国或者相邦。相国和上卿品阶一样,但却架空了上卿权利。所以,上卿多是虚职,正符合李昊需要。

    回到客栈,还没怎么休息,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公子,淳于髡大夫求见。”

    李昊眼睛一亮,这货可是巧舌如簧的人,此次出使周王室,自己收获如何,全靠这货周旋。

    “走,随我迎接淳大夫。”

    淳于髡早已等候多时,见李昊出来连忙上前拜道:“淳于髡见过炎君。”

    上卿虽是虚职,但官阶仍在士大夫之上,李昊也受得起对方一拜。

    “淳大夫不必多礼,此次出使周王室,舟车劳苦,昊还要仰仗淳大夫。”

    “炎君客气,齐王所命,淳某自当尽力,不辞辛苦。”

    淳于髡谦让了一句又道:“淳某此来,一为出使之事;二为炎君带来了齐王封赏。炎君乃齐国上卿,身份尊贵,临淄城自然有官邸。齐王封赏众多,淳某已安排送到了府上。请炎君随吾来,吾带汝回府邸。”

    李昊闻言有些意外,恍然间想起是这么回事。有句话叫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官邸也是如此。

    在其位,住其宅。不在位,让出来。

    片刻后,众人来到了一座府邸前。只见此宅占地足有数亩,紧邻齐国王宫。亭台楼阁、雕龙画栋,妥妥的一处豪宅。

    “淳大夫,这座府邸前主人是?”

    淳于髡笑道:“炎君可知威王变法的主导者是谁?”

    李昊面色一变道:“难道是邹忌邹夫子居于此处?”

    淳于髡点头道:“邹相在威王时,主持变法,任相国之职。宣王即位,念其劳苦功高,封上卿,居此宅。”

    大家都知道田忌赛马,田忌素有大才,孙膑都是其门客。围魏救赵、减灶计都是其主导。然而,就这么一位牛人,却被邹忌逼的远走他乡,可见邹忌手腕之强。

    可惜,邹忌年初刚过世,李昊没能一睹对方风采,反而占了不少便宜。一国三上卿,李昊这个上卿就是接替了邹忌的空缺,如今又占了人家的房子,还真有些说不过去。邹忌封地为下邳,紧靠郯国,大家还是邻居,以后免不了和其后人打交道。

    交接完齐王封赏,李昊拿出百金递向淳于髡道:“淳大夫,此行路远,些许金子且留作盘缠。”

    “不敢,淳某奉命行事,一应花销齐王早有准备。不过,淳某有一事相求。此次出使周王室,除了文房四宝外,淳某想请炎君赐下一副字,一同呈给周王室,如此更能证明文房四宝之妙用。”

    李昊含笑摆手道:“这个简单。”

    摆上文房四宝,吩咐忠伯研墨。李昊沉思片刻,一篇吕蒙正的寒窑赋跃然纸上。当然,此赋非彼赋,一些不恰当的地方,李昊全部做了修改。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蜈蚣百足,行不及蛇;雄鸡两翼,飞不过鸦。马有千里之程,无骑不能自往;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盖闻:人生在世,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文章盖世,孔子厄于陈邦;武略超群,太公钓于渭水。颜渊命短,殊非凶恶之徒;盗跖年长,岂是善良之辈。尧帝明圣,却生不肖之儿;瞽叟愚顽,反生大孝之子。老子原是寒门,鬼谷亦是白身。晏子身无五尺,封作齐国宰相;孙膑刖刑黥面,能做大齐军师。晋国虽强,三家分而食之;秦国虽弱,穆公五霸称雄。扁鹊有妙手回春之能,到老无封;宁戚有乘龙之才,一生不遇。重耳未遇之时,无一日三餐,及至遇行,执掌一国玺印。

    ......

    吾昔寓居莱芜,朝求陋餐,暮宿破窖,思衣不可遮其体,思食不可济其饥,上人憎,下人厌,人道我贱,非我不弃也。今居朝堂,官至极品,位置三卿,身虽鞠躬于一人之下,而列职于千万人之上,有挞百僚之杖,有斩鄙吝之剑,思衣而有罗锦千箱,思食而有珍馐百味,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上人宠,下人拥。有故土之封地,得炎君之尊号。遥想先祖,蹉跎百年,荣光复矣。人道我贵,非我之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嗟呼!人生在世,富贵不可尽用,贫贱不可自欺,听由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焉。

    此赋一成,淳于髡不由大声叫好。

    李昊选此赋也有其用意,如今周王室名存实亡,周天子乃是周慎靓王。虽然名义上是正统天子,但实际上却毫无威严。除了国都洛邑还能管管,其他地方早就脱离了掌控。相比于名义上的天下共主,实际上也就是个穷酸,寒窑赋正适合对方此时的境遇。

    文中不仅有贫贱不自欺、不自弃的劝勉之意。通篇所讲的时运,更有宽慰之情。暗含周王室如此窘状,非你周慎靓王之过,待到时来运转,你周慎靓王照样能像先祖一样,重振国柞开创不世之功。

    古人重师出有名,讲大义背大旗。周天子不管怎么说,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天下共主。李昊创造文房四宝不仅有功,寒窑赋也是投其所好,就算周王室穷,没什么实物可赏,但是弄个虚名下来,李昊未来也能扯个虎皮拉个大旗,这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淳大夫,此赋您收好。”李昊将寒窑赋递给淳于髡又道:“另外,吾闲时练字,略有拙作。淳大夫为李某奔波,李某甚是感怀,这篇随笔送与淳大夫,还望莫要嫌弃。”

    淳于髡大喜,毛笔字潇洒灵动,文字之美尽显其中,齐国朝堂趋之若鹜,谁不想临摹李昊的字?李昊一副字又何止百金?

    “多谢炎君,淳某惭愧,确实想求炎君一字,时时习之。此次出使周王室,请炎君放心,某必全力以赴。”

    “淳大夫也不必太过在意,只是吾身为亡国之人,无时无刻想着光复祖宗荣光,如今回归故土,希望能恢复先祖祭祀。”

    李昊不着痕迹的点了一句,若能得周天子一句话,那李昊未来身份在大义上将再无问题。

    淳于髡是何等精明人,闻言不禁面露犹豫。李昊是世袭子爵,若周天子真承认了李昊身份,那炎地就相当于成了李昊继承的祖地,身份上将和齐王持平,不管炎地多小,那也是一方诸侯国。

    “淳大夫不必担心,炎地地域狭小,还有半数土地被楚国所占,更是夹在齐楚两大霸主大国之间,未来不会对齐国有任何威胁,若昊真能恢复先祖宗庙,我必会亲至临沂,封齐国为宗主国。”

    李昊见淳于髡面色为难,不由笑着开口解释道。

    淳于髡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有李昊这番保障,他也可以对齐王交代过去了。

    淳于髡刚离去,陈轸就来了。

    “让先生久等了,实乃吾之过,快请进府。”

    陈轸正在门外踱步,见李昊带范忠走来,连忙躬身施礼道:“陈轸见过炎君。陈轸不请自来,还望炎君见谅。”

    “先生见外了,咱们一见如故,仍称呼公子即可。”李昊上前拉住陈轸将其领入府中。

    陈轸也放松了下来,眼中露着一丝欣喜。李昊现在的地位,可以说今非昔比,如此做派给了他极大尊重。

    “炎君念及旧情,陈轸自然高兴。但是礼不可废,陈轸不敢僭越。刚才应召拜见齐王,有幸看到了炎君所画的万里江山图,以及文房四宝,真是大开眼界,四宝当为文明之神器也。炎君之功,惠及天下,利在千秋,圣人也。”

    李昊连忙摆手道:“当不得,当不得,先生言重了。本来今晚准备去拜会先生,谁知咱们心有灵犀,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

    说着话,俩人到了正厅,忠伯已安排好了酒水和吃食。

    四人分宾主落座后,陈轸拱手道:“炎君见吾可是为了炎地之事?”

    “正是,来,咱们先满饮此觞。”

    李昊吐了口酒气道:“什么都瞒不过先生。不过,炎地之事只是其一,吾明日就要回封地,所以也要向先生辞行。”

    陈轸放下觞道:“吾亦听闻齐王有命,让炎君即日回归封地,全力造办文房四宝。吾怕错过炎君,所以才急着赶来拜会,亦是为了炎地之事。”

    “哦?”

    李昊露出意味深长了的笑容。

    “先生又和我想一块去了,吾和先生一见如故,先生不妨直言。”

    陈轸点头沉吟下道:“炎君,文房四宝乃是造福天下之事,不应该局限于一国之地。文房四宝之功用,想必不久就会传遍天下。齐王命炎君督造文房四宝,却没有明令禁止外售,亦是怕他国联合反对。”

    “先生所言有理,吾亦是如此想。只是,文房四宝厂坊初建,产量有限,齐王有恩于我,甚至将整个郯国旧地封给我,吾自当全力提供文房四宝以做报答。”

    李昊漫不经心的吃了口菜,明知故问的点了对方一句。不把好处摆在台面上,这事咱可不松口。

    “齐国所占炎地并不完整,尚有东阳、东海二城归属楚国。炎地为齐楚边界,俩国常年征伐,实为战乱之地,郯国旧民苦不堪言。若炎君肯将文房四宝均给楚国一半,陈轸愿劝楚王止戈,还炎地太平。另外,尽量劝说楚王归还东海、东阳二城。”陈轸侃侃而谈,似是成竹在胸。

    这货确实把握住了李昊的心理。

    李昊端起酒杯来到陈轸桌前道:“若能收复故土,亦吾之所愿也,不过一半产量太高,最多给楚国三成。”

    陈轸笑道:“三成就三成,不过陈轸还有一个要求,炎君必须准备一套文房四宝和书画,由吾归楚时献于楚王。”

    对此,李昊自然不会拒绝,多大点事。

    陈轸这么卖力,当然也有私心。陈轸成为楚国客卿,至今没有丝毫功绩。如果能促成文房四宝之事,绝对会受到楚国士族拥戴,迅速积累名望。

    “先生,别忘了,我们之约。”

    “陈轸自然不会忘,虽然炎君拿下封地,暂赢一局。但六国攻秦大势已成,秦国挡无可挡,炎君莫要抱太大期待。”

    李昊不以为意笑了笑,六国第一次合纵攻秦,齐楚都未出兵,燕国因为没和秦国接壤,只是出工不出力打打酱油。六国不但败了,而且魏韩赵损失惨重。最多再过三个月,六国攻秦失败,陈轸就明白了,此时不必做口舌之争。

    次日一早,李昊带着车队就离开了临淄。

    前几日还比较顺利,车队接近沂城,流民逐渐多了起来,乞食者随处可见,车队进入兰陵地界,还是遇到了劫匪。

    十几个劫匪,一个照面就被家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李昊走下车,不由心中一叹,这些躺在地上哀嚎的劫匪,仔细一看,全是半大孩子,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别说几十个家仆,随便几个人就处理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们实在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当的劫匪,还望大人饶命啊。”

    “你们都是哪里人?”李昊问道。

    “小人几个是从魏国流落至此,一路上饥寒交迫,实在是饿的难受,所以才逼不得已抢些吃的。”

    “你们可还有其他人?”

    “没了,没了,大人,只有小人几个,没有其他人,大人要杀就杀我们吧。”

    李昊哑然失笑,这些孩子还真是稚嫩,想必还有亲人在附近,好在良知未失。

    “忠伯,弄些吃的给他们。”

    范忠曾经也是流民,对这些孩子的处境,可以说感同身受,闻言连忙应了一声,从车上拿出干粮分给了这群人。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小的名叫陈长生。”带头少年一面往嘴里塞吃的,一面磕磕巴巴回答道。

    “为什么流落至此?”

    “小人父亲被抓去服了兵役,死在了战场上,家里只剩下妹妹和小人,土地收成不好,家里本就没什么余粮,国家又强制来征粮,粮食全被抢走了。我再过两年就十六岁了,母亲怕我也被征去当兵,迫不得已才带着我和妹妹离开家乡,一路乞讨来到了这里。”有东西吃,陈长生那是有问必答。

    “小人们也和他差不多,我们也是粮食被抢,家里没吃的,这才出来乞讨。”

    李昊轻叹一声,春秋战国打了四百多年,多少家庭因此而家破人亡。前年魏国发兵河西,公孙衍斩杀八万魏兵,从此魏国一蹶不振,最少八万家庭没了顶梁柱妻离子散。

    “战国啊~战国~这该死的年代,我李昊一定要终结你。”李昊突然感到肩上的责任很重很重。

    “主公,天下连年征战,流民数不胜数。像秦国最严重的时候,十二岁就被征入伍。我们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不必伤怀。”范忠见李昊眼中不忍,开口劝说道。

    李昊却转过身,目光紧紧盯着他,就在范忠无所适从的时候,李昊突然开口道:“你错了,我不但要救他们一时,还要给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我要让这个天下,从此止戈,马放南山;我要让这个天下,不再有流民乞丐,丰衣足食;我要让这个天下,孩童有个快乐的童年,父母能够享受天伦之乐,老人能够老有所依安享晚年,这也是我此生的目标。”

    李昊这番话,不但让范忠目瞪口呆,就连抢食吃的劫匪们,全都张大了嘴巴。

    李昊这些话与其说是说给别人听,更多的其实是说给自己听,这更像是一种宣言,坚定他信念的宣言。有些话不吐不快,李昊此时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陈长生,还有你们,我给你们一个选择,跟着我去炎地。你们以后的生活,我会安排,从此让你们过上太平日子。如果愿意就带上自己的亲人跟着车队出发,我给你们半天时间,如果到时人没到,我不会等你们。”

    “愿意~愿意,我这就把母亲妹妹带过来,跟大人一起去炎地。”

    一帮小劫匪顿时爬了起来,活都活不下去了,李昊给了他们希望,谁能拒绝这样的好事,恨不得多生几条腿,生怕李昊反悔改变主意。

    没用半天,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小跑了过来,除了二十几个半大孩子,剩下的就是一群老弱妇孺。

    见到这种情况,李昊反倒不急了,安排范忠生火造饭,给这帮人弄些热食吃。长时间饥饿,最好先弄碗稀饭给他们养养胃。至于赶路,他有一百架马车,这些流民也就六七十个,带上他们轻轻松松,不会影响赶路。

    “少爷,我知道你心善,但是带上这么多流民,我们怎么安置啊?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范忠身为李昊的老仆人,偶尔接济下这些流民,他很高兴,但是这种大规模收留难民,他还是感到了不安。

    李昊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头脑发热,一时冲动收留了这帮难民?其实,你错了,我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一时冲动。你们觉得几十人多了!而我觉得还是太少了。炎地乃是弹丸之地,又处在齐楚交界,常年战乱不断,人口稀少可想而知。炎地要发展,没有人怎么行?没人谁来当兵,保卫封地?没人谁来劳作,务工务农?人是国家的基础,国家发展离不开人。养活他们很难吗?无非就是粮食,我们有文房四宝通商,以后还有其他一些稀有商品,我们未来不缺钱,有钱多少粮食买不来。更何况,他们只需要我们最初帮扶一把,当他们生活安定下来,就会开始反哺国家,生生不息源源不断,这才是我收留他们的根本原因。未来,我还要组建专门的队伍,分散各地去聚拢流民,增添我炎地人口。你记住,人才是一个国家的根本。”

    李昊摇了摇头,不理有些呆滞的范忠,迈步走向了一个小女孩儿。

    春秋战国,两个时期,春秋五霸争雄,战国七雄争霸,常年征战直到今天,七国总人口也就剩下两千万人左右,平均一国也就三百万人。如果郯国将来有一千万人口,那么统一七国不要太简单。要知道,二十一世纪一个县,大的就有一百多万人,小的也有三四十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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