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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花婆媳不和

    兴致像是被给从头上浇下去一盆冷水,透心凉了。杨小花将张老大从背后掏到胸部的手臂两摇两摇,说,奴家做饭去了。

    张老大憨起一坨,绒了,耙了,像是做错了事的大小孩,老顽童,因为下头,低下了上头。

    在守着女人不红杏出墙当硬气汉之角色上,张老大慢慢地下了耙蛋。张老大不行了,但是可以让杨小花撂荒啊,也可以不要他人染指呀,张老大与杨小花也论过彼此。

    杨小花说:“你张老大,鸭子死在阴沟里,浑身都软烂完了,只有嘴壳子是硬的,人家还说我呢,在你面前,蛋都没有下一个,我和你没有生个带把儿的,给你两个,家里耗子尾巴都没有个,你说,我也是,送走了王瞎子,又来了个卖炭的”。

    张老大脑壳还是硬起的,就说:你说我不行,要是给我换个咋个又不是这样子的呢”,杨小花说:“你,亏你也说得出口,本来是鱼的不是,你还硬是要说是网的不牢”。

    张老大说:“你哦,烈女一个,越来越是,就像是那一搭黑肌肉,长在老虎屁股上了,哪个敢拢身呢”。

    张老大私下着的不是人急,跺着脚,心想,这狗日的这个样子下去,会不会看着女人偷上门来着,也没办法了。

    这杨小花外有相好,一开始,张老大是瞒着老俩口的,家丑不可外扬啊,可是后来还是被老人婆发现了。

    张老大不抽烟,但是有几次,老人婆胡氏到儿媳妇屋头,看见床底下尽是些烟屁股。

    以前,张大胯子烟瘾大,又没有钱买烟抽,时不时就将人家丢下的烟屁股,捡来,安放在嘴上,点起,闭上眼睛,悠然的抽上几口,好像神仙一样快活。

    同时,张大胯子也爱舔盘子。那些发财人在馆子吃个大盘小盘的,他只要看见人家在喝汤了,在剔牙了,在擦嘴了,人家的屁股才从凳子上离开,张大侉子就斜塞着身子蹭坐上去了,将那盘子里的东西吃舔得狗干二净,有时候除了嘴上,脸包子上,甚至头发上都是些油水。

    他和刘大胯子还为争舔一个盘子扯筋,刘大胯子说:“张大胯子啊,牛的老子,我嘛就说是没有出息嘛,不日栽嘛,那你那么行咋也还在舔盘子呢”,张大胯子说:“我吗,给没有你那么娄兽哈,你是将盘子拿起,伸长舌头,将盘子转起转起的舔,舔的声音啧啧的直是响,舔后都不用洗了,以前狗也干这事呢”。

    刘大胯子闷了半天,说:“那你呢,舔盘子的时候眼睛给要睁起嘛,人来了要晓得松手呢,结果你是两只手抱着盘子在添,说不定就像是槽里有食,你两个脚脚都踩进去了,吞吃的吼起,两片耳朵都抖起抖起的了”。

    一听这,张大胯子脚往身子下边收了收,站着,憨憨地看着,也就说不出个道道了。

    这张大胯子舔盘子的事和老人婆胡氏发现的杨小花偷人的事也是相通的样。

    就是偷人,凡是偷,使用权没有,承包权也没有,所有权更没有。但是哪有老虎不打盹的呢,只要老虎打会盹,就有人在旁边偷偷地上去了,享受享受,快活快活。

    哎,你说呢,其实就是个身体磨损,因为滋润,也没多大的个消磨损耗的事了。

    发现床下烟锅巴这事之后,胡氏也没有说破,他想一定要捉住人,捉奸要双呢,要不然人家裤儿一搂提起,萝卜拔了眼眼在,哪个还往自己脑壳上扣屎盆子呢。

    说是要是打官司去了,还要两个人身体之间连纸都塞放不进去才认作数呢,要不浑浑噩噩的个家判官就会把个或者是猪头或者是蒜菠萝样的脑壳两摇,说,没逑法认呢。

    找到证据,才是板凳上日尻子,硬抵硬的事呢。杨小花被踩着了尾巴也才会低头就范呢,要不还给我老胡脑壳上说个包吊起,吃屎的还把屙屎的降着降着的了,俺收不了场呢。

    这胡氏肚子里气鼓气胀的,手掌轮刮着胸肚皮,媳妇偷人,儿子不开腔,你说俺这老婆子胃口里像是丢进了颗苍蝇,翻江倒海啊,我这老脸往哪儿放呢。

    大路不平旁人铲呢。她就端着饭碗,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说点醒话了,

    “有些人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哈,人在做,天在看哈,母狗不摇尾,丫狗不拢身哈”。

    杨小花一听,心里一紧,一愣,也不张事她,就像是风吹过了。那天子,胡氏又气不过,他把张老大叫来,说到:“你才是他妈个没有出息的哈,长大了就像是个麦穗子,包谷棒子,灰泡了哈,这个,篱笆不扎紧,狼狗子就会来的嘛”。

    这杨小花抖缩伸着煽动耳朵叶子在听,不吱声,假装听不懂在说啥。胡氏见火没有点起,就又加油说到:“有些人做得,人家就说得,不要温水烫猪不来气哈”。

    这杨小花,哪些事给他带来的愉悦,早就被婆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弄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都恨地无洞,料想要是有洞一下钻进去该有多好,就不出来了。

    只有张大侉子剜眼剜眼地恨着胡婆子,说:“我这一辈子也是遇合哦,你这个,话有三不说,揖有三不作,结果呢,夹舌子好说话,背锅子好作揖,嘴巴不说是不是就尸臭了,这些事咋个有法拿出来说嘛,儿子都没有开腔的嘛”。

    慢慢地,杨小花习惯了,沉默了,就像一个雕塑的人一样,没有言语,没有表情。

    似乎是,法律的利剑点杀不到的地方,胡氏语言的辫子就给他无情地抽打,全然不像雨打芭蕉样,而是将她逼到墙角了,杨小花实在是受不了啦,却又还轻言细语地说到:“老人婆妈哈,你这个把我踩在脚底下,还要搓几脚,这个让你二两生姜,你要认得了秤哈,不说以心换心,就将心比心呢,都说是,爷爷婆婆少管闲,人人都有那两年,我浑身都是疮哈,流脓灌水的哈,我只晓得给人家说个包吊起,自己是不是就梳理的是个光光头哈,这个哪个不晓得哪个的根根底底,不要光是把个电筒拿起照人家哈”。

    杨小花听说过,也有人戳胡氏的脊梁骨,说他才十多岁,还没有到出嫁的时候,就偷食禁果了,怀上了私娃子,找买打药的,没着,天天跳起颗颗地想拽落,但是那个私娃子,长得巴心巴肝地,直到瓜熟蒂落,才出来,可这怎么也不是个事呢,胡氏就将身子骨里掉下的肉,装在一个麻布口袋子里,口上系着,丢到沟里,叫水冲起跑了。

    杨小花说:“你以为没有哪个摆,就没有那些事哦,我就不知道哦,这个有些事吗,就说是你小嘛,不懂事嘛,哦,不叫不懂事,是懂事得太早嘛。那说不过去的怎么是后来呢,有的人咋个还在猫偷腥呢,好像就一直没有吃饱过样。有的人说,有的人哈,偷养过的哪些野汉子,就是没有一个连的人吗,也有一个加强排的人嘛,反正少不了几桌嘛,所以哈,说人前,说人后,说道自己头上就没有医就”。

    胡氏气得一下站起来了,身子都往后仰了仰,只差没有一个仰板滚过去了,说:“背时婆娘呢,娘走邪路,儿搭顺桥,轮不到你来嚼我呢,你给老娘再说些没名堂的话,三十年的猫四十年的狗,我就把你那些嘴巴子横竖给你扯烂,再说再说,倒是也说的是哪个石头下边就不藏几个螃蟹呢,你看看,我偷吗,说齐天,谈齐地,我偷的还是有头有脸的些压秤的人嘛,是些村组长,教书先生,人吗还体体面面的,干干净净的呢。你呢,你个梭叶子,你看你,你瘸子,矮子,麻子,憨子,瞪三轮的,打石头的,补皮鞋的,杀猪的,尽是些下三滥。我偷的还有个村长呢”。

    杨小花说:“说那些,那王麻子,我的还是个镇长呢”。胡婆子说:“我的还有个保安队长呢”。

    杨小花说:“那,那,我的还是个保安团长呢”。胡氏气得嘴皮子发抖,冲上去了,说:“你个不贪害的,你给我嘴嚼,不收拾你你不晓得馍馍是面做的”。

    婆媳都拽在一坨了,你抓他的头发,扯,他抓你的头发,扯。好歹被拉劝开了,胡氏还要去扑,杨小花直是往开里避让。

    张大跨子说话了:“这个,你胡婆子哈,撵人不上三步路呢,你杨小花呢,老婆子的那些事只要我不说话,关你啥事呢,还轮不到你说呢,我选择了他,就是一泡屎我也把他吃到底呢,关你们旁姓外人什么事呢。你两个,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儿子的,没有个让事,只知道扯闹打,兵不让将,将不让兵,整得乌烟瘴气,在我心尖子上踩呢,是用刀子在戳我心呢,我拉哪一个的事呢”。

    过了一会儿,二人也才没再说什么。可没有管了多久,婆媳又为哪点事吵起来了。

    胡氏说:“这一段时间,家里清净了些,干净了些,一天到晚,你杨小花黑风扫脸,未必那个借了你的谷子还你糠了,我看你就是在打淫荡疯了”。

    杨小花气得眼睛瞪的多大,说:“你毛要说我哈,你的儿子是个啥簸落货,你又不是不知道哈,你再不晓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嘴里不干不净的,那我就把你那个男人拿来我睡看看,看看我还在外边偷腥不”,胡氏一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就又与杨小花缠打了起来。

    那杨小花,就像没有那一口,就是没有饭吃样,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生存。

    那胡氏,为了儿子,那可是当妈的身上掉下的肉,抑或就是为了母亲本人的尊严,义无反顾的去看守着那块世界上最小的领地了。

    说的是,骂的风吹过,打的下下疼,就是打,却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似乎这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了。

    还有其他的更好的办法不呢,吔,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最高的境界啊。

    这回,胡氏打骂完杨小花后,杨小花也不顶嘴了,胡氏把她剜眼剜眼地恨,像是要把他从地上剜起来,再给丢到远方,方解心头之恨。

    胡氏见杨小花认怂了,觉得怪了,会咬人的狗不叫了吗,今天这媳妇子演的是哪出戏呢,看到杨小花在收拾东西,像是要回娘家了,胡婆子也不下耙蛋,说:“你卖桃子就卖桃子,出去的门槛低,回来的门槛儿就高了哈,好走不送哈”。

    杨小花便收拾了几样东西,回娘家去住了。杨小花这一走,这张老大就慌了几个月,那可不是有的人说的王老师的婆娘,星期日,或者是集中搞了。

    张老大与胡氏也扯筋了。张老大说:“我的妈呀,你也是咸老麻子淡操心哦,关你啥事,这以前吗,就像是天皇,太上皇样,还有个挂名的,现在是桩桩都没有了,连个女人气气都闻不到了。你叫我怎么说你嘛,你哪刀子嘴,豆腐心,是豆腐硬了都不吃的人呢,眼睛里含不得一点沙子,再这样子下去,我可不认黄的哈,婆娘是你给撵走了的,你总要还给我一个,才是一回事。不要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呢”。

    张老大天天吵着要他妈还她一个人呢,尾巴一揭开,是个母的就行。后来甚至走路东一脚,西一脚,偏偏倒倒的,嘴里日咕噜棒槌的,疯癫的样子了。

    胡氏先是说他:“你就是没有嘛,也不要那不贪害的嘛,三天不吃饭,也要装个买米汉的嘛,你看你,多大的一点出息”。

    后来胡氏又觉得,不为儿子的事情不起,不为儿子的事情不落,自己里外不是人了。

    慢慢地,胡婆子心想,这瞎子打捶,要抓住了才不松手,好歹还是要把杨小花那个妖精给接回来,才是个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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