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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铜板要扳成两瓣花

    赵桂花张合着鲢鱼嘴巴说:“日得嘴巴两搭皮,几爷子说神仙话,打神仙仗,还点到为止,点到为止”。

    何其峰的悟性就在于人家领导要问什么,但是不需要领导垂询,他就先汇报请示了。何其峰说:“第一首长呢,这个李大炮,可不是一般的腐败分子,他是公开的腐败,胃口大,胆子大,其可恶之处还在于,狼狈为奸,狐假虎威,说与上边的那些人关系铁,一起扛过枪,一起下个乡,一起喝过酒,一起嫖过娼。你想,第一首长呢,哪个领导人和这种子人在一起混,多没有档次,水平,他这明明就是拉大旗作虎皮嘛,为了维护地方上领导人的正面形象,我们必须将他拿下,以正视听”。赵桂花心想,狗日的趟这塘子水的人,都非等闲之辈了,我还没有说出来,他们就给老子整转来了,不觉间,脸上有些火辣辣的了,打脸了。就说:“这个,我可不是狼狈为奸的狼啊,也不是狐假虎威的虎啊,讲说,这狗日的如果是这个刁样,该整哈”。何其峰知道,赵桂花前边的话是铺垫,但是这个转折后头的话才是他的真实的意思,就竖起耳朵听这就是后面的内容了。赵桂花平常爱讲凡是,据初步统计,都有几十个凡是了,有时还昏了君,用后边的凡是把前边的凡是给否了,还凡是之间都打架了,好在有时还是清醒的时候他还是要把所有的凡是梳理一下,但是屁大的一哈儿又忘记了,好在他最后还是讲了一个关键的凡是,就是凡是我以前讲的凡是与我刚才讲的凡是不一致的,以刚才的凡是为准,还有凡是的解释权还是归于我老赵,可是他就是一个屙尿变,屙泡尿后他的凡是就又变了。给人的感觉啥都没有准,像是法不示明则威不可测,大家都虚火他翻云覆雨。这不,他讲但是了,可是但是之后又凡是了,他说“但是,凡是这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个盲人见钱眼开,他整两个钱既在情理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说实在的,我看得起他的就是一个耿直,是咋个就咋个,不是弯弯绕。这个人,我的意见是凡是问题都要处理,但是凡是问题处理了都要给出路。钱给他收了嘛,收钱了事了嘛,这个也符合不让腐败分子经济上占便宜的思路嘛。人放了嘛,钱都收了,人还关起,还有啥意思呢。俗话说,一千个朋友不算多,一个敌人不算少嘛,更何况从讲政治这个角度来说,这个不是社会对立面越多我们的执政就越健康越牢靠嘛。任何工作都要紧紧围绕巩固我们的执政根基这个核心嘛,关他是,放他也是,这是辩证的呢”。何其峰说:“这个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第一首长你给我们来个定海神针,指点迷津,你首长说,说的是意见,建议,这个你领导的话那是意见建议呢,领导,是引领是导向,意见建议,代表着先进理念的发展方向,是指示批示呢,没有你的这几点,我们就会陷入办案迷茫,就会在黑暗中摸索更长的时间。我也有个但是呢,这个你也知道,我是两个老人婆呢,凡是这个市局盯得紧的案子,我看牛娃儿也不敢把牛卖了,这个,我来协调,我按照你这个思路给市局领导汇报一下再说”。赵桂花说:“也是,有什么说在牙齿之外是对的,打肚皮官司,气鼓卵胀的多没意思,我这个人就喜欢当面打针,一针见血”。到底李大炮这个人,关还是不关,能不能不关,刘得意为了显示自己还是有几斤几两,就说:“这个我建议还是关一下,不关以后会找话说呢,但是是为了放的关,落实首长的指示,要辩证的处理问题,要创造性地贯彻落实首长的指示精神呢,要把个石头放稳当呢,关的手续和放的手续一并办理,不关,他心里会觉得,老子好大的一个事呢,逑毛都不敢给碰歪了呢,或者是因为案情毕竟有那么大的数额,万一他压力大了,死啦死啦的,那就还是一个办案事故呢,关进去,又放出来,他就会觉得没事了,何况,只有关进去了,你又把他放出来,他才知道这事是法律权威和你的权力领导的高度融合啊。要不然他还以为他真的没事,上边也没有哪个首长帮他舅子什么忙了,你让了他二两姜,他认不了秤呢”。赵桂花:“有道理,好嘛,喝酒,原是,你看我,没有问你们办案经费稀缺不”,何其峰接下句子说:“不好意思报告了,楚王好细腰,我们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都等米下锅了,开不了舀了”,赵桂花立马给财局局长黄金有打电话了,说:“老黄,你嘛,我给你说呢,这个检察局的的工作,责任重大,使命光荣,政治上要高看一眼,经费上要厚爱一分,他们最近在上案子呢,你给他们追加二十万办案经费吧,我说过,要善于用经济发展的成果来巩固我们执政的根基嘛,要是都垮了,经济发展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是一门大学问的嘛,以资鼓励嘛”。黄金有说:“报告第一首长,你讲了凡是的嘛,凡是政府都要过紧日子的嘛”,赵桂花说:“你也是,脑壳不开窍,凡是都有例外嘛。紧缩是常态,泡活是例外的嘛,一个铜板要扳成两瓣花的嘛”,黄金有说:“哦,这个家是你在当,家就是你的家呢,你说的好,凡是钱要花在刀刃上嘛,这个我们办就是了,明天就办好”。何其峰接过话茬说:“谢谢了,燃眉之急啊,说是老大难,老大难,老大表态就不难”,赵桂花说“龟儿子,老黄,给我两个装怪,那还得了,不换思想就换人呢”,何其峰见势说:“刘得意,来,来,我们一起给老大,给这位领导人敬酒”,赵桂花说:“来,来,来,喝酒,干”,大家就都一个酒杯底朝天了。

    其实这往市局汇报一下,是何其峰说说而已,他主要是觉得有时这赵桂花弄得他很为难,上边每年要下达办案目标数,你好不容易打了个死鸡子,他又在喊放耙子,喊捉鬼的是他,放妖的也是他,遇到两面人了,他完全施展不开拳脚,既扬眉吐气,又心里窝火,也是他妈的,顶着对窝耍狮子,费力不讨好了。

    关了一天就放出来的李大炮,第二天,就来到了刘得意的办公室,赵桂花给他说:“你再找一下刘得意他们呢,由刘得意给弄个不起诉决定书呢”,他当然知道再找一下的意思,干指头怎么粘得起来盐呢。为了事情办得顺当,他砸锅卖铁抢左借换也好,拔根汗毛也好,反正是用报纸包了一万元钱,一下子丢入到了刘得意的办公桌子的抽屉里。刘得意叫他拿上走,他嘴一泄,露出两颗大金牙,散着寒光,说“不,不,不要让我难为情了,官场三句话呢,请客不到,送礼不要,生个娃儿像领导”。刘得意说:“活人就是盘钱呢,盘钱盘的没法活人了,又把钱拿出来盘起好活人了,这不为钱不起,不为钱不落呢”。李大炮接着说:“这,那哪是钱,是一点心意呢”,接着他踏着脚脚等着,终于弄领了不起诉决定书,才走了。晚上,李大炮在天鹅湖酒店请了几桌子客人,燃放鞭炮,大宴宾客,说:“各位呢,雅静一下,你看我,李大炮,又回来了,一会儿呢,区大老爷赵桂花还要来亲切接见我大家哈,说的是给我接风洗尘呢,这赵桂花,他的看法,才是我们这个地盘上,对错好坏的评价的最高最权威的标准,才是我们这里的法律,凡事皆决于上呢,上就是赵老大呢。说是法律是个办法,还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其实这个,赵桂花的看法才是最大的法。刘娃,刘得意,反贪局长,嫩了点,我说过,他们是贪污贿赂局长,还不是也是刨两个小钱,还不是盲人见钱眼开,讲说,算个逑,逑啃了,还有一个疤呢,过去我讲过,现在我还讲,过去讲过的现在仍然有效,这个话,不收回来,炮弹总不会就只是往一个坑坑里打哇,刘得意,逑毛没有一根是伸的,你们看,我的这一撮眉毛,哪个龟儿子敢给我碰歪一根了,这就是我,李大炮,大家整酒,敞开喝,管饱,哈哈哈”。

    第十五章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李大炮拗起一支烟,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理得光光亮亮,苍蝇子上去都要柱着拐杖了,一笑,两颗金牙闪耀着喜悦的光亮,皮鞋擦的呈亮,能够照出人影儿来了。他的秘书丘八跟着他,提着包包,他端着资格杯杯,到了检察局长办公室。

    也是哦,何其峰进京培训去了,有说是镀金去了,有说是调虎离山了。这暂时代理检察局长职务的是白跃升,也有人说他马上就是检察局长了。他姓白,人也长得白白漂漂,性情温文尔雅,大家尊称他叫白检。其实,这白检的检察局长是白捡来的。本来检察局长的位置,那争的人之间的竞争,就像是两块铁皮使劲地摩擦,争的火喷,哪里有他的火烤呢。检察局里有三个副局长,他是尾巴上的一个。历史的经验是,权力一旦出现了真空,就会争的火喷。检察局副局长王先笑,天天找分管组织的区副首长,简称组长,也就是那个唐林全,给报告说:“我呢,首长哈,哪个少女不钟情,哪个男儿不怀春呢,我,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看能不能仰仗首长你的的关心,我上一格,讲说,这,鸟有鸟道,人有人格,自己该爬个格格了”。他做起的哪个架势,就像是一个少女,口中衔着乌黑的发辫的末梢,侧斜着身子,踮起一只脚尖,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的如意郎君,两目含情,翘首以盼呢。可是人家唐首长,不点头,也不摇头,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检察局副局长老苟,苟怀春,天天也找组织局长杨显俊,说:“首长呢,这回肉都到嘴边了,就是傻子也知道该张一下嘴巴了,总不能等人家给你往嘴巴中喂啊,总不能够癞疙宝吃自来食啊,这种事,不进则退,弄不合适人家就会说俺站着茅坑不拉屎,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口岸了,说不定还成为个笑话了,请组织关心一下”,言辞之恳切,就像是小娃儿要奶奶吃样,可这杨显俊像是借了他谷子还了他糠样,没有点高兴气气。唯有这白跃升,隔岸观火,急在心里,急的挖卡,但是又无为而治,稳起十八壶,坐等花开。王与苟争得火喷,你的鼻子长他的鼻子短,告状的信件满天飞,一派乌烟瘴气,杨显俊与分管组织的组长唐林全的意见也不一致,各执一端,不可调和,后来反正还是凡事皆决于上,这上,就是他们的还有的共同的头儿。还是赵桂花最后说话了呢,他说:“这个,两个人及其代理人争的吼起,这个检察副局长就那么有搞头吗,我看他们要求上进这是可以理解的,一旦走火入魔,甚至是无事生非,凭空捏造事实,对对方进行人身攻击的时候,他们就在为自己向组织上书写自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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