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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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邱振东站起来，指着周城，喊道：“把他带到隔壁审讯室。”
“是！”
两名警察立刻将死狗一样的周城给带出去了，他双腿已经稀软，整个人站都站不直。
而郑宇能整个人也首次展现出恐惧，身体不由得颤抖几下。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是跳不过邱振东锐利的目光的，他知道郑宇能的心理防线正在被逐渐击溃。
周城和郑宇能分别关押在两个审讯室，两人都是一脸懵，邱振东到底是在搞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之后，就把他们分开了？
邱振东随后也从郑宇能的审讯室离开了。
孙鹏跟着他出来，邱振东直接回到自己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就让他们自己互相猜疑。”邱振东知道郑宇能和周城都是老练的人，后者还算比较露怯，但是郑宇能这个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路出马脚，不玩一点心计根本就很难让他自己撂挑子。
“局长，这招能有效吗？”孙鹏觉得这一招对付普通的小混混还行，但是对付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恐怕没那么容易奏效。
“放心吧，我有把握。”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邱振东都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这期间，周城曾经两次让警察通知邱振东，说他有话要说。
但是邱振东都拒接见面，而郑宇能那边虽然安静，但是孙鹏从监控上看过去，他一直在揉搓着自己的手掌，显然是非常煎熬。
“孙队，局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周城不是准备撂了吗？为什么局长不见他？”
眼看着坐了一上午了，都没有动静，监控室内的警察们也都非常疑惑。
不过孙鹏跟着邱振东很长时间，他知道领导的心思：“局长要钓的是大鱼，不是小鱼小虾。”
孙鹏的意思是，邱振东真正的目的，是想从郑宇能的嘴里，把幕后的那些人给撂出来。
一直到下午一点钟，周城和郑宇能都没有吃饭，连早饭都没吃，两人一直都在跟内心的矛盾墙碰撞，非常消耗体能的，所以两人已经饿的眼冒金星。
周城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敲门，对门口值班的警察说道：“警察通知，我，我要见邱局长。”
这个声音，直接传到了郑宇能的耳朵里。他紧闭双眼，知道完了，大势已去，再怎么坚挺都没用。
周城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再加上心里上的压力，他不准备扛了，他想要全部撂出来。
邱振东这时候刚吃完饭，擦擦嘴，来到周城的审讯室。
“怎么了？坚持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到明天早上呢？”
邱振东的一番嘲讽，也是非常打脸，让周城脸上火辣辣的发烫：“邱局长，先给我吃的，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连杯水都没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邱振东和孙鹏坐在他对面，前者没说话，孙鹏严厉训斥一声：“想什么呢？当我们这里是饭馆呢？你吃不吃饭，我们不关心。想吃饭，把事情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孙鹏的说法显然是不符合规定的，按照公安局的审讯法规，犯罪嫌疑人是有权正常吃饭的，最起码是要保障他们的一日三餐。
但是邱振东是想用非常手段，来把他们的嘴撬开。
“我说，我什么都说。”
孙鹏和邱振东互相看一眼，孙鹏拿出纸笔来记录。
“三年前，我让李龙山带着人，跟坝子村的村民们，挨家挨户地作动员，让他们写联名信，向县委申请九田路的修路专款，有哪一户不同意的，李龙山就会威胁他们。最后，全村每家每户，都在联名信上签了字。这封信，最后送到了当时的县委书记曹万升手里。曹书记看了之后，给我们批复了回函，这封信被送回到坝子村的时候，我看了曹书记批复纸条，曹书记同意给我们村，拨付八百万的修路专款。”
“这笔专款，本来已经从县财政局拨付出来了，整个流程已经走完了。我其实刚开始也以为，九田路真的能够修好了，全村的人也非常高兴。”
周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光，其实他当年刚当上村主任，从一个地痞流氓，人人喊打喊骂的东西，成为了村主任，他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也想改变自己在村民们三十多年的印象。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临水乡的乡长，郑宇能，他来找我。郑宇能那时候还不是乡书记，但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找到握我说，让我想办法，告诉村民们，路修不了了。”
“我什么修不了？钱不是已经走完流程了吗？”孙鹏很不理解，明明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他们是怎么把钱给拿走的？
周城摇头说道：“钱根本就没有转到坝子村来，直接就被挪用了。当时郑宇能跟我说，这笔钱要挪用到临水乡的一条主干道上，用这笔钱来修路，柏油路。我们村的那条路，只能以后再修。临水乡的主干道是重中之重，所以只能委屈我们坝子村了。”
“这笔钱是郑宇能挪用的？”
周城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道：“郑宇能还没有这个本事，他一个人无法走完所有的流程。”
周城对于是否要说出那个人名字，仍然是持保留态度。
“好，你再想想吧，想起来了，再跟我们说。”邱振东一下子就看穿他的心思，忙站起身准备离开。
“邱局长，先别走，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周城很害怕邱振东又饿他几个小时，他本身就有低血糖，此时已经是眼冒金星，要是再饿几个小时，他会昏倒的。
“那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都一次性说出来吧！”邱振东坐回位置上。
周城点点头，双手窝在一起：“肯定不是郑宇能一个人能完成的。首先，这笔专款，需要县财政局局长吕良的签字，然后挪用了资金，需要县委书记曹万升的签字。这两个人，才是整个修路专款被挪用的主要人物。”
“另外，还需要路政局的签字，他们会在道路的建设过程中，把这八百万的修路款做得很漂亮。实际上，那条路本来就有专项资金，不需要从外面再调资金进来。所以这八百万，就这么消失了。”
周城点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其实邱振东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背后的操控者，肯定是在万通县有着极高权力的人。
邱振东此时是眉头紧皱，做得够厉害的，整个事件，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也不为过。
县财政局拨款，县委书记批准挪用到临水乡的主干道修路，然后路政局参与作假。
外面要查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而贪污腐败的行为，则是变相成为挪用专项资金的违规行为。
从利害关系上，就明显的降低了许多。
而后，只要曹万升、吕良、路政局、临水乡、坝子村，都保持沉默，这个案子谁能查得出来？
邱振东现在害怕的是，这个窝案恐怕不是曹万升操作的个例，只是他其中一个手笔而已，此人肯定还参与了不少类似的案件。
“后面的事情呢？你们是怎么掩盖的？”
“村民们一开始也期盼着修路，但是曹书记后来给我们发了一个回函，说修路的事情要暂时退后。村里人虽然有怨言，可县委书记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闹起来。就是我经常因为这个事情挨骂而已。”
周城苦着脸。
“那八百万专款，你们是怎么分赃的？”
周城摇头说道：“郑宇能给了我五十万，这五十万，我又给了李龙山十万块钱。至于其它的七百五十万元。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的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就在这件事情之后，郑宇能就从乡长的为止，坐到了书记的位置。”
周城就是从这五十万开始，变得堕落了。而从此之后，一直被郑宇能套牢，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搞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之后，邱振东又问周城：“劫持三名干部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干的？”
周城苦着脸说道：“是郑宇能，他说，这封联名信不能够见光，因为上面有我，有郑宇能的签字，还有村委会和乡党委的盖章。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外界肯定会介入调查的。”
“所以我让李龙山，把山下的那辆公务车给扎爆，然后劫持他们，逼他们把信件交出来。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那封信。”
周城其实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封信是怎么到了庞博的手里。
这大概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多事情冥冥中自由定数。
邱振东最后提出一个问题：“你愿意为你刚才说所的话负责吗？”
“我愿意，只要组织上需要，我可以在法庭上陈述这些事实。”
“签名！”邱振东让孙鹏把口供给他拿过去。
周城签字之后，邱振东来到隔壁的审讯室，郑宇能满眼急切地看着他：“邱局长，您千万不要相信周城的一面之词啊，他肯定是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了是不是？”
郑宇能知道大势已去，曹万升不会救他的，他现在的处境，比周城，比李龙山更加危险。
邱振东坐下来，看着他说道：“郑宇能啊！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一点啊？”
“不不不 ，一点都不迟啊，我要戴罪立功，邱局长，请你相信我，我一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呀？刚才周城已经把你们如何贪污八百万修路转款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你、曹万升、周城、吕良，还有路政局的，你们联合起来，想要瞒天过海，这事儿，周城总不是胡说八道吧？”
郑宇能急得跳起来：“这事儿是我指使他的，但是李龙山劫持三名干部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指使他干的。”
明明是郑宇能指使的，但是他现在脑子很清楚，什么事情可以承认，什么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
劫持三名公务员干部，这事儿比贪污那八百万专款还要严重得多。
当时他脑子是不知道秀逗了还是怎么样，就干出这种事情来。现在事情败露，他料定周城是没有证据的，他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邱振东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周城说是你指使他劫持的，你说不关你的事情，这我该信谁的话呀？”
邱振东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郑宇能的脸上露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他心慌的不行，手颤抖地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一个乡书记，我怎么可能指使他们劫持别人呢？邱局长你是不知道，这个坝子村，向来是民风彪悍，他们做过很多缺德的事情，我都不想说出来。您就说吧，李龙山是不是坝子村的人，还有那些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是坝子村的，您觉得，我指使得动他们吗？周城为什么要听我的？他凭什么听我的去干这种事情？”
郑宇能有点奇迹败坏的意思，他料定了周城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邱振东再次玩起了心理战术。
他知道郑宇能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给他致命一击，他是不会主动承认的。
周城进来之后，整个人比起之前精神许多了，刚才郑宇能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混蛋还想抵赖？
主犯和从犯的罪名，他还是很清楚的。
要是郑宇能否认指使他去劫持三名干部，那么周城就是主犯了。
他有那么傻吗？
郑宇能看到周城的一瞬间，眼皮子跳个不停。
“周城？”
“好你个郑宇能啊，你跟我来这套是吧？明明是你指使我去毁掉那份联名信的，你当时在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那封信是整个事件的起因，只要把那封信给销毁，调查组的人就无从查起，咱们那个修路专款的事情，就不会泄露出去，你说，这些是不是你电话里跟我说的？”
周城虽然戴着手铐，但依然表现得非常激动，恨不得上去掐死郑宇能。
郑宇能这个扫把星，是他把自己拖入深渊的。
“邱局长，你们不要相信他，你们知不知道周城以前是什么人？他跟李龙山是一模一样人，以前李龙山就是他的手下，后来他老爸给村里边的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送钱，他才坐上了村主任的位置。以为摇身一变，就不是那个地皮流氓混子了？做梦，你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就是地痞流氓，这辈子改变不了。这种劫持人质的事情，只有你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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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郑宇能整个人也首次展现出恐惧，身体不由得颤抖几下。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是跳不过邱振东锐利的目光的，他知道郑宇能的心理防线正在被逐渐击溃。
周城和郑宇能分别关押在两个审讯室，两人都是一脸懵，邱振东到底是在搞什么，为什么仅仅只是问了一个问题之后，就把他们分开了？
邱振东随后也从郑宇能的审讯室离开了。
孙鹏跟着他出来，邱振东直接回到自己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接下来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就让他们自己互相猜疑。”邱振东知道郑宇能和周城都是老练的人，后者还算比较露怯，但是郑宇能这个老狐狸，可没那么容易路出马脚，不玩一点心计根本就很难让他自己撂挑子。
“局长，这招能有效吗？”孙鹏觉得这一招对付普通的小混混还行，但是对付这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恐怕没那么容易奏效。
“放心吧，我有把握。”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时间，邱振东都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这期间，周城曾经两次让警察通知邱振东，说他有话要说。
但是邱振东都拒接见面，而郑宇能那边虽然安静，但是孙鹏从监控上看过去，他一直在揉搓着自己的手掌，显然是非常煎熬。
“孙队，局长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周城不是准备撂了吗？为什么局长不见他？”
眼看着坐了一上午了，都没有动静，监控室内的警察们也都非常疑惑。
不过孙鹏跟着邱振东很长时间，他知道领导的心思：“局长要钓的是大鱼，不是小鱼小虾。”
孙鹏的意思是，邱振东真正的目的，是想从郑宇能的嘴里，把幕后的那些人给撂出来。
一直到下午一点钟，周城和郑宇能都没有吃饭，连早饭都没吃，两人一直都在跟内心的矛盾墙碰撞，非常消耗体能的，所以两人已经饿的眼冒金星。
周城实在是忍不住了，站起来敲门，对门口值班的警察说道：“警察通知，我，我要见邱局长。”
这个声音，直接传到了郑宇能的耳朵里。他紧闭双眼，知道完了，大势已去，再怎么坚挺都没用。
周城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再加上心里上的压力，他不准备扛了，他想要全部撂出来。
邱振东这时候刚吃完饭，擦擦嘴，来到周城的审讯室。
“怎么了？坚持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能坚持到明天早上呢？”
邱振东的一番嘲讽，也是非常打脸，让周城脸上火辣辣的发烫：“邱局长，先给我吃的，我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连杯水都没喝。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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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邱振东是想用非常手段，来把他们的嘴撬开。
“我说，我什么都说。”
孙鹏和邱振东互相看一眼，孙鹏拿出纸笔来记录。
“三年前，我让李龙山带着人，跟坝子村的村民们，挨家挨户地作动员，让他们写联名信，向县委申请九田路的修路专款，有哪一户不同意的，李龙山就会威胁他们。最后，全村每家每户，都在联名信上签了字。这封信，最后送到了当时的县委书记曹万升手里。曹书记看了之后，给我们批复了回函，这封信被送回到坝子村的时候，我看了曹书记批复纸条，曹书记同意给我们村，拨付八百万的修路专款。”
“这笔专款，本来已经从县财政局拨付出来了，整个流程已经走完了。我其实刚开始也以为，九田路真的能够修好了，全村的人也非常高兴。”
周城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泪光，其实他当年刚当上村主任，从一个地痞流氓，人人喊打喊骂的东西，成为了村主任，他是有抱负，有理想的，也想改变自己在村民们三十多年的印象。
“但是过了几天之后，临水乡的乡长，郑宇能，他来找我。郑宇能那时候还不是乡书记，但也是我的顶头上司，他找到握我说，让我想办法，告诉村民们，路修不了了。”
“我什么修不了？钱不是已经走完流程了吗？”孙鹏很不理解，明明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他们是怎么把钱给拿走的？
周城摇头说道：“钱根本就没有转到坝子村来，直接就被挪用了。当时郑宇能跟我说，这笔钱要挪用到临水乡的一条主干道上，用这笔钱来修路，柏油路。我们村的那条路，只能以后再修。临水乡的主干道是重中之重，所以只能委屈我们坝子村了。”
“这笔钱是郑宇能挪用的？”
周城沉默了片刻，摇头说道：“郑宇能还没有这个本事，他一个人无法走完所有的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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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再想想吧，想起来了，再跟我们说。”邱振东一下子就看穿他的心思，忙站起身准备离开。
“邱局长，先别走，我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周城很害怕邱振东又饿他几个小时，他本身就有低血糖，此时已经是眼冒金星，要是再饿几个小时，他会昏倒的。
“那你就别藏着掖着了，都一次性说出来吧！”邱振东坐回位置上。
周城点点头，双手窝在一起：“肯定不是郑宇能一个人能完成的。首先，这笔专款，需要县财政局局长吕良的签字，然后挪用了资金，需要县委书记曹万升的签字。这两个人，才是整个修路专款被挪用的主要人物。”
“另外，还需要路政局的签字，他们会在道路的建设过程中，把这八百万的修路款做得很漂亮。实际上，那条路本来就有专项资金，不需要从外面再调资金进来。所以这八百万，就这么消失了。”
周城点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其实邱振东并不意外，他早就猜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背后的操控者，肯定是在万通县有着极高权力的人。
邱振东此时是眉头紧皱，做得够厉害的，整个事件，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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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要查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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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只要曹万升、吕良、路政局、临水乡、坝子村，都保持沉默，这个案子谁能查得出来？
邱振东现在害怕的是，这个窝案恐怕不是曹万升操作的个例，只是他其中一个手笔而已，此人肯定还参与了不少类似的案件。
“后面的事情呢？你们是怎么掩盖的？”
“村民们一开始也期盼着修路，但是曹书记后来给我们发了一个回函，说修路的事情要暂时退后。村里人虽然有怨言，可县委书记都这么说了，他们也没有闹起来。就是我经常因为这个事情挨骂而已。”
周城苦着脸。
“那八百万专款，你们是怎么分赃的？”
周城摇头说道：“郑宇能给了我五十万，这五十万，我又给了李龙山十万块钱。至于其它的七百五十万元。我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的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就在这件事情之后，郑宇能就从乡长的为止，坐到了书记的位置。”
周城就是从这五十万开始，变得堕落了。而从此之后，一直被郑宇能套牢，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搞清楚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之后，邱振东又问周城：“劫持三名干部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干的？”
周城苦着脸说道：“是郑宇能，他说，这封联名信不能够见光，因为上面有我，有郑宇能的签字，还有村委会和乡党委的盖章。这事儿要是捅出去，外界肯定会介入调查的。”
“所以我让李龙山，把山下的那辆公务车给扎爆，然后劫持他们，逼他们把信件交出来。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那封信。”
周城其实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封信是怎么到了庞博的手里。
这大概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很多事情冥冥中自由定数。
邱振东最后提出一个问题：“你愿意为你刚才说所的话负责吗？”
“我愿意，只要组织上需要，我可以在法庭上陈述这些事实。”
“签名！”邱振东让孙鹏把口供给他拿过去。
周城签字之后，邱振东来到隔壁的审讯室，郑宇能满眼急切地看着他：“邱局长，您千万不要相信周城的一面之词啊，他肯定是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了是不是？”
郑宇能知道大势已去，曹万升不会救他的，他现在的处境，比周城，比李龙山更加危险。
邱振东坐下来，看着他说道：“郑宇能啊！你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一点啊？”
“不不不 ，一点都不迟啊，我要戴罪立功，邱局长，请你相信我，我一定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交代什么呀？刚才周城已经把你们如何贪污八百万修路转款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了，你、曹万升、周城、吕良，还有路政局的，你们联合起来，想要瞒天过海，这事儿，周城总不是胡说八道吧？”
郑宇能急得跳起来：“这事儿是我指使他的，但是李龙山劫持三名干部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指使他干的。”
明明是郑宇能指使的，但是他现在脑子很清楚，什么事情可以承认，什么事情打死都不能承认。
劫持三名公务员干部，这事儿比贪污那八百万专款还要严重得多。
当时他脑子是不知道秀逗了还是怎么样，就干出这种事情来。现在事情败露，他料定周城是没有证据的，他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邱振东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周城说是你指使他劫持的，你说不关你的事情，这我该信谁的话呀？”
邱振东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郑宇能的脸上露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子，他心慌的不行，手颤抖地说道：“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一个乡书记，我怎么可能指使他们劫持别人呢？邱局长你是不知道，这个坝子村，向来是民风彪悍，他们做过很多缺德的事情，我都不想说出来。您就说吧，李龙山是不是坝子村的人，还有那些个参与其中的人，都是坝子村的，您觉得，我指使得动他们吗？周城为什么要听我的？他凭什么听我的去干这种事情？”
郑宇能有点奇迹败坏的意思，他料定了周城没有证据。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邱振东再次玩起了心理战术。
他知道郑宇能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给他致命一击，他是不会主动承认的。
周城进来之后，整个人比起之前精神许多了，刚才郑宇能说的话，他都听见了。这混蛋还想抵赖？
主犯和从犯的罪名，他还是很清楚的。
要是郑宇能否认指使他去劫持三名干部，那么周城就是主犯了。
他有那么傻吗？
郑宇能看到周城的一瞬间，眼皮子跳个不停。
“周城？”
“好你个郑宇能啊，你跟我来这套是吧？明明是你指使我去毁掉那份联名信的，你当时在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那封信是整个事件的起因，只要把那封信给销毁，调查组的人就无从查起，咱们那个修路专款的事情，就不会泄露出去，你说，这些是不是你电话里跟我说的？”
周城虽然戴着手铐，但依然表现得非常激动，恨不得上去掐死郑宇能。
郑宇能这个扫把星，是他把自己拖入深渊的。
“邱局长，你们不要相信他，你们知不知道周城以前是什么人？他跟李龙山是一模一样人，以前李龙山就是他的手下，后来他老爸给村里边的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送钱，他才坐上了村主任的位置。以为摇身一变，就不是那个地皮流氓混子了？做梦，你骨子里流淌的血液就是地痞流氓，这辈子改变不了。这种劫持人质的事情，只有你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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