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我

    黑衣人身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泠玉掩着鼻,皱着眉连连后退。

    “快去叫侍卫上来。”

    听到她这话,那黑衣人抬眼看了她一眼。

    露月正要喊叫,被谢泠玉制止了。

    露月被捂着嘴,疑惑的扭脸看谢泠玉。

    谢泠玉和黑衣人对视着,缓缓走上前。

    “夫人,别过去!”

    此时二楼没什么人,她们的那个包间又在另一边,也没听到动静。

    蒙面黑衣人见她走近,也没有动作,隐约能看见他眉梢微挑了一下。

    露月没叫住夫人,赶忙上前。

    谢泠玉蹲下身,伸手捏住了他蒙面的面巾。

    只要她一用力,面巾就会脱落。

    对视了一会儿,谢泠玉在男人期待的目光中松开手,直起身,推开了身旁的门。

    “把他扶进去。”

    谢泠玉错过了男人稍显遗憾的眼神。

    露月不理解夫人为什么要救这个蒙面人。

    青天白日蒙着面穿着夜行衣,身上血腥味这么重,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但她还是听话的收了短刃,伸手搀扶男人。

    没想到受了重伤的男人,却拍开了她的手。

    “夫人!他不识好歹!”

    露月气炸了。

    谢泠玉看着男人,他朝她抬了抬下巴。

    眼神很明显,想让她亲自去扶。

    谢泠玉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走。”

    他以为他是谁?

    帮他一把是她好心,看在那杯酒的份上,勉强伸出援手。

    这么得寸进尺,就自生自灭去吧。

    露月巴不得赶紧走,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这个男人,比她师父还可怕。

    待会儿她就叫侍卫上来,把他丢出去!丢到他仇家面前去!

    让他嫌弃她!

    “救我。”

    谢泠玉刚转身,就听到身后男人沙哑的声音。

    她不为所动。

    “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谢泠玉眸中闪过笑意,转过身来时,又是无波无澜。

    “露月,下去拿纸笔和印泥来。”

    “夫人,你一个人……”

    露月不放心留夫人一个人待在这里。

    谢泠玉给她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谢泠玉拖着受伤的男人进屋。

    动作并不轻柔,男人时不时被磕碰到。

    抽气的声音不时响起,谢泠玉充耳不闻。

    把他放在床上后,她就出门捡起地上的剑,放在桌上。

    露月很快就拿了东西上来。

    谢泠玉很快写了一份契约书。

    非常有仪式感的一式两份,让男人签了名,按了手印。

    看着那个假名字,谢泠玉有些想笑。

    她都这个态度了,很显然是知道他的身份,还写个假名字骗她,有必要吗?

    齐王殿下。

    收好契约,谢泠玉眉眼都带着笑。

    祁砚礼重诺,允诺过的事情,都会答应,有了这个,她往后遇见什么事情,也算有了个保障。

    往常谢泠玉表情淡淡,再加上气势太强,旁人也不太敢直视她,就忽略了她迤逦魅惑的容颜。

    此时发自内心的笑容。

    让露月直接看呆了。

    床上的祁砚礼也有些恍惚。

    “露月,我记得你随身带着金疮药。”

    露月自从开始练武,便时常受伤,身上一直备着伤药已经成了习惯。

    谢泠玉喊了两三声露月才缓过神来。

    她连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

    “这是师父给我的,上好的金疮药。”

    “好。”

    看她不舍的模样,谢泠玉温柔的看着她,“乖露月,回去我给你买。”

    露月红着脸,低着头应道:“谢夫人。”

    见谢泠玉拿着药,走向他。

    祁砚礼面巾下的面庞忍不住泛红,眼神也有些飘忽。

    他的伤在腰腹间。

    若要上药,是要褪下他的上衣……

    因幼时的一些事情,他身边一直只有小厮侍卫伺候,还没有女人能离他这么近……

    她对着丫鬟都那么温柔,那对他……

    祁砚礼完全忘了刚才自己被拖进来时,谢泠玉的动作有多么不温柔。

    他的思绪越飘越远。

    “嗷——”

    那药瓶像长了眼似得,直接撞在他的伤口上。

    疼的祁砚礼痛呼一声。

    谢泠玉丢下金疮药便带着露月离开了。

    临走时,还好心的提醒。

    “上了药记得赶紧离开,想杀你的人应该也快追过来了。”

    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祁砚礼气的想笑。

    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巾。

    祁砚礼扯开自己的衣衫,咬开金疮药的瓶塞,手法随意的把药粉撒了上去。

    腰腹间的疼痛传来,他拧着眉。

    他和谢家嫡女并不熟悉,也不知她是把他认做谁了?

    还签字画押。

    真是幼稚。

    他祁砚礼什么时候重过诺。

    想起谢泠玉走前的话,他弯唇笑了笑。

    想杀他的人,就没有活着离开的。

    他眸中划过一丝寒意。

    他今日出城探查,知道这个行程的人不多。

    没想到他上下清除了那么多人,身边竟然还留着一个。

    两道黑影很快出现在了房间里。

    “主上。”

    “属下来迟。”

    “是挺迟的。”

    暗一暗二刚准备上前,就听见祁砚礼的话,顿住了。

    他们就是说一说,主上怎么还真的接话了。

    他们能这么快赶到这里,已经算是特别特别快了!

    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

    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暗一叹了口气,拿出药。

    “主上伤的很重吧,属下替你上药。”

    暗一腹诽道,主上自大,身上从不带药,又喜欢单独行动,可怜他们这些暗卫,不是保护,而是日日揣着药,满城寻找主上的踪迹。

    祁砚礼晃了晃手里的金疮药,“我都说了,你们来迟了。”

    “嘶——”

    暗一暗二同时吸气。

    看着那个药瓶,暗二疑惑道:“主上碰见金吾卫齐陵了?”

    “齐陵?”祁砚礼顿了顿,“不曾遇见。”

    他立刻意识过来,视线落在自己手上的金疮药上。

    暗二道:“属下与齐陵有些交情,见过他随身带着这样的药瓶,还说是特制的,保存药品更为完善。”

    “你什么时候和齐陵有交情了?”暗一也疑惑。

    暗二:“打过几架,不算有交情吗?”

    暗一:“……”

    祁砚礼晃着药瓶,眸中情绪晦涩难懂。

    她竟然和金吾卫有交情?

    今日见他满身血腥,虽然后退,但他看得分明。

    她没有恐惧,只有嫌弃。

    祁砚礼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他有点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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