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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起走

    对于怎么处理这群东宫余孽,有两条路子。

    一个是先下手为强,派大军进山剿匪。

    此举占尽先手,会在不影响此次西猎的情况下,最快的将这群余孽给端了,但还是有一些弊端的

    他们可以遁入深山逃跑!

    总会有一些高人不知道从哪里就跑进山去,又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然后冷不丁的出现在谁谁谁的面前一刀攮死他.

    绣衣和东厂确实有本事,但是曾经的东宫也不弱,来历传承都与厂卫同宗同源。

    一个就是按照原计划将他们骗出山来,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处是会清剿得非常干净,但弊端也如第一条一样,万一有余孽发狂突破了包围网,然后冲进什么地方又把谁谁谁杀了.

    思来想去,贾珲还是决定按照第二条计划来。

    贸然改变计划变数太多,而且最大的问题,还有余孽跑进山里藏起来了怎么办?

    这可不像打江湖人和白莲教,前者一开始就有东厂盯着,后者虽然发现的晚,但最后也混进了绣衣。

    而东宫余孽.那可就太陌生了,连有多少人,长成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本事都不知道,万一大军在突袭他们营地的时候,他们把身份文书什么的都烧了怎么办?

    究竟是谁跑了都不知道!

    而且引蛇出洞方案的弊端也很好解决,把那些个高官勋贵们都提前转移就行了。

    “老九,去叫谭季.算了,你直接和他,接下来主要关注蓝田县汤峪那边的动静以及,去查查蓝田大营!”

    挨着蓝田县这么近,而驻扎于此的蓝田大营却一次都没有说过有一些可疑人物经常带着大批物资进山,而发函问询的时候,大营的总兵官还拍着胸膛说没有任何异常.

    蓝田大营必然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是整个蓝田大营都投了东宫余孽,还是那些大营军官收了贿赂,还是单纯承平许多年不打仗,一身本事都废了没发现.

    不知道。

    不过第一个可能的可能性太低,曾经的老亲王与关西几乎毫无关系,而东宫里唯一与关西有关系的还是几个出自关西的进士以及

    贾赦!

    贾代善也是坐镇西北多年的大帅了作为他的嫡长子,贾赦自然是有着贾代善旧部们的人脉的,只不过最后都被贾代善明确交给了贾珲.

    而且蓝田大营一应军官的档案贾珲也看过,只是很平常三节两寿送礼的交情,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整个大营都投了东宫.

    “是!”

    一直站在屋檐下待命的胡九应诺,连忙朝着绣衣卫的驻地跑去。

    谭季也升官了。

    虽然对情报工作还是有些欠缺,但毕竟不是专门搞情报,而是更偏向刑讯逼供之类绣衣南衙的工作,但也因为平定了最后一批前凉余孽,也就是白莲教匪挣来的军功,让谭季重新回到了绣衣卫南镇抚司来担任镇抚使一职。

    同时还捞了一个子爵的爵位和正三品的勋位。

    依靠着这些,谭季一时之间风头无量,成为了绣衣卫衙门里仅次于都指挥使的二号人物,与其分庭抗争。

    可以说,他就是二圣给陈四培养的未来绣衣卫都指挥使之一。

    能用,但受限于他的与审讯之类工作相比,明显次一档的情报能力,他只能是备选。

    而且陈四能不能在自身实力损耗不大的情况下把其他几个皇子办了还犹未可知。

    望着胡九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贾珲这才重新望向了已经近乎圆盘但还是能看出椭圆的月亮,对月高举酒葫芦,然后将葫芦中盛着的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回屋!”

    将就葫芦系在腰带上,贾珲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喝了一葫芦酒但依旧步伐稳健。

    走到屋檐,轻点脚尖往下一跃,猫似的落地轻盈没有发出哪怕一丝声音。

    贾珲满意的点了点头,晃了晃肩膀。

    嗯,身手依旧很好嘛!

    正要推门进屋,却发现屋门从里面打开了.

    吱嘎

    “哎呀!”只穿着中衣的李纨被吓得一个哆嗦,不由自主的就要往屋内退去。

    正要出门叫坐在屋顶的老爷回房休息呢,结果刚打开门就发现一个大汉站在门外!李纨顿时被吓了个不轻,正要找个家伙事拿在手上,准备和这个能突破一众家将和在屋顶上喝酒的老爷防守的贼人拼死一战时,屋内的烛光便照到那大汉的脸上.

    “哎呀你要死啊!”辨认出这就是自家老爷的李纨恼羞成怒,抄起书桌上放着的镇纸就要和贾珲拼命!

    她刚刚都准备自尽以保全体面了!

    “怪我怪我,都怪我跳下来的时候没有弄出声响来,夫人速速放下镇纸吧!”

    虽说李纨的动作四肢无力,力量不行,速度也不行.

    但毕竟是自己吓到她了,理亏,所以只能装模作样的被李纨追打直到她消了气,这才把镇纸从她手上夺了下来。

    当然,李纨也不会真的用镇纸打他,只是用另一只手拍打

    打发走了那些跑来查看情况的丫鬟和亲兵们,贾珲这才搀扶着气鼓鼓的李纨坐在了床上,然后连忙走到一旁的桌子边倒了两杯茶水,端着走到了李纨身边。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来,喝杯茶败败火气.”

    正说着,贾珲一边将茶杯递给了李纨,看着她没好气的瞥了自己一眼,将杯中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

    “珲哥儿,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弄出些响动可好?我刚才怕的要命,差点.差点就.”

    李纨将藏在枕头下的剪刀拿了出来。

    “差点就忍不住拿剪刀捅你了,珲哥儿,下次别再吓我了可好?”

    正说着,李纨将剪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贾珲,眼睛泛着泪花,好像在说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在你前头下去似的.

    “成成成,下次不敢了,我以后在家里走路什么的都会弄出点动静来不是不是,没有下次了,夫人啊,剪刀危险,快放下吧!”

    眼疾手快将李纨手中的剪刀多了过来扔到了地上,贾珲又站起来提着茶壶走了过来给李纨续上了茶水。

    “吸!那妾就再信老爷一次吧”再次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消了气的李纨心一软,反正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这样吧,孩子都生了,还能和离了不成?

    呼.

    搞定!

    贾珲嘴角微微一翘,伸出胳膊一把揽住李纨的肩膀,开始不停的说好话许诺条件来安慰她。

    就好像儿时自己抢了她好吃的,她一噘嘴就开始掉眼泪的那瞬间就凑过去开始签署不平等条约哄她开心一样,关系感情蹭蹭的就开始疯涨.

    事到如今,探寻到底是她拿捏住了他,还是他拿捏住了她已经没有丝毫意义。

    相知相识相爱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已经形成习惯了,二人乐在其中。

    最后承诺从库房里拿出那支三尺多高的红珊瑚放到她房里当摆件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失去了一支三尺多高红珊瑚的贾珲自然是怒不可揭,一把将得意洋洋的郡公夫人掀翻在床,不顾郡公夫人的惊呼欺身压了上去.

    。。。。。。

    “呼呼.”

    劳碌了一晚上,崔鹤揽着发丝凌乱的妻子躺在矮床上,抬头望着支撑起整座茅草棚子的房梁,无喜无悲。

    “嘤”李三十娘猫似的朝着崔鹤的怀里拱了拱,抱着自己丈夫的胳膊静静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享受着难得属于夫妻二人的独处时光.

    自己要与其他被选作刺客的同伴们一起去参与训练,平日里的日常训练还好,但当遇上什么潜行训练啊,刺杀演习之类的训练那就惨了,四五天甚至半个月都回不了一次家

    好一会儿才调整好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李三十娘这才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双目无神的丈夫。

    “当家的~”

    “别别别,不来了!”

    原本还一副看破红尘样子的崔鹤一脸惊慌的弹了起来,连忙求饶。

    讲道理,他也算是一个武艺不凡的武士了,按理说应该很强才对,可他却经常被同样习武的刺客妻子打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什么呀,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是太子爷那里的事!”白了明显想错了的丈夫一眼,李三十娘撇了撇嘴。

    “哦哦,太子爷怎么了?确实没问题?”

    距离得到太子爷也想跑路的消息已经过了两天了,兵甲基本已经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他也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铠甲兵刃,就连作为刺客的妻子也领到了一身方便行动的皮甲还有一套小刀。

    “当家的,我看太子爷确实是恨得兔子和道爷牙痒痒,还时不时地看向他那根断掉的胳膊愣神掉眼泪”说到这里,李三十娘也不禁眼睛一红。

    她是个很容易与他人共情的人,一联想到太子爷凄惨悲凉的身世,她就忍不住想掉眼泪.

    “.所以,太子爷是真的想跑?”无语的瞥了妻子一眼,不过崔鹤已经习惯妻子这幅样子了,知道她虽然在哭,但是耳朵一直都是耳听六路,不是自顾自哭的,于是就重新问了一遍。

    “对,太子爷说了,吸就是要跟咱们一起跑吸.啊对了,还把这个给我了.”

    哭到一般突然停了下来,李三十娘连忙起身下床,不着片缕的走到了放衣服的柜子边上,从新发的武器包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包袱

    “你怎的不早说太子爷让你带东西了!”

    成婚几年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崔鹤已经习惯妻子的这种不拘小节了。但在见到小包袱的那一刻崔鹤大惊,连忙翻身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妻子身边,伸手接过包袱。

    “我这.这不是你一回家就把我拉过去开捣了嘛.然后我就一下子把这事忘了!”李三十娘俏脸一红,惊觉这又不是自己的错,随后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直视着崔鹤。

    “.我的错,先看看这是什么吧。”熟练的道歉+转移话题后,崔鹤抢先在李三十娘说话前掀开了手上小包袱的一角.

    “嘶——”

    一个雕着四爪蟒龙,篆刻着“逸春散人印”五个字的印章与一块雕刻着“陈氏男铧子平远”七个正楷字的紫檀木牌牌出现在夫妻二人的眼前!

    “当当家的,逸春散人不就是.”李三十娘屏住呼吸紧盯着这个比丈夫大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白玉小印,紧张的问道。

    “是啊,先帝字号逸春散人,这就是先帝的私印啊”崔鹤一脸震惊的看着手中的小印,惊叹的说道。

    有了这枚先帝的私印,旁边那个证明太子爷血脉身份的紫檀木牌牌也就无足轻重,不重要了。

    “三十娘,看来,太子爷是真心想要跑啊”崔鹤感叹道,但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将包袱合上塞到了被子里,然后走到门口一脸紧张的打开了一条门缝,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李三十娘也连忙穿好了衣服,从被子里掏出了小包袱,手一翻就不见了踪影.

    “呼没事,外面没人。”反复确认了多次后,崔鹤这才松了口气,双腿发软的站了起来,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倒在床上。

    突然感到一阵凉意,崔鹤抬头朝身子看去,却发现身上早已布满汗珠.

    “哦哦,那就带上太子爷一起跑?”李三十娘也松了一口气,重新将衣服褪去上了床,猫似的重新钻进丈夫的怀里。

    “对,但是不能按照原来的计划跑了,你也知道,太子爷太过重要,那些疯子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接触到太子爷的。”

    虽说自己与妻子几年来的悲惨遭遇是间接的被这位太子爷连累,但是七年多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

    太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早就看清楚了,太子爷其实和他们没什么两样,都是因为那个倒反天罡的男人所连累的可怜人

    另外,太子爷遭受的悲惨遭遇也让他们这些本应该恨死他的人,也不禁心生怜悯

    “我要带上太子爷,兄弟姐妹们一个都不能少!”躺在床上揽着快要睡过去的妻子,崔鹤目光逐渐坚定。

    七月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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