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七章 声凝虚空
清醒过来的二人，瞬间出现在丹器宗老祖身边。
两人一左一右携着丹器宗老祖向着飞船所在方位疾遁。
可以发现，原本因为本命飞剑自爆，后又遭受离恨神像虚影无差别的打击，状态已经非常糟糕的丹器宗老祖忽然就好转了许多。
不仅是他，被他拉着一起逃命，宛如一具佝偻干尸的金鼎宗老祖，也多了一些生机活力。
与之相应的，两位合欢宗老祖的状态却变差了许多。
这便是他俩这次跟着一起出动的用意。
利用合欢宗的某些双修秘术，可将他人的创伤暂时转移到道侣的双修流转之中。
再加上关键时刻可以无视神魂层面的各种负面影响的特性，在“岐黄子”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情况下，合欢宗老祖是最合适承担起这种“战场急救”的。
不过，这种秘术的弊端也有很多。
首先，施术者必须是心意相通的道侣。
其次，这种效果只作用于肉身，不直接涉及神魂。
也正是因为这些限制，当初慕含玉神魂受创之后，无法自救的阴攸宜要求到“岐黄子”头上。
很快，一行四人便重新回到飞船之上。
对此，已经凝实得宛如实质的离恨神像虚影，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只因“祂”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广成老祖吸引。
在离恨神像虚影手臂与躯体脱落的瞬间，他就恰到好处的冲刺而出，将那只断臂连带着握在那断臂手中的数十颗虚神晶一手抄起。
然后速度丝毫不停，极速远遁而去。
就在这时，与主体分离的断臂“后知后觉”的化作烟气，消失在虚空。
握在其掌中的数十颗虚神晶自然也随之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几乎同时，广成老祖以巧妙的手法将这些虚神晶全部收好，揣入怀中。
速度虽快，手法虽然也足够巧妙，但这依然让他的速度出现了片刻的卡顿。
“又~~是~~你~~！”
“臭~~虫，该~~死~~”
也就在这时，离恨神像虚影那汹涌强横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广成老祖冲击而至。
不过，面对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冲击，广成老祖就像是出没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弄潮儿。
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危，但距离彻底倾覆却又始终差了最后一线。
“咦~~！”
离恨神像虚影对此似乎很惊讶，因为在“祂”的判断之中，刚才那一波强横的、纯粹的力量冲击，不是一个结丹修士所能承受的。
“祂”自然不知道，广成老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修士。
不仅从肉身到神魂层面做了全面强化，更不寻常的，是他的状态，已经是一具“提线傀儡”的他，可以将“祂”最擅长、最拿手的那些手段通通无视。
——离恨神像虚影因为存在形式的原因，其绝对力量有其上限。
所以，这种形态的“祂”针对修士的种种手段，走的都是“技术流”，哪怕看上去是绝对力量的碾压，可根子上依然是“技术流”。
这也是“祂”最犀利的手段。
可惜，这最锋利的一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广成老祖来说，却是完全失效了。
在微微错愕之后，离恨神像虚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而后，忽然坚定。
“恨意相”、“快意相”这两张面孔的两张嘴都同时张开。
极速远去的广成老祖身形忽然停滞。
几乎同时，那被广成老祖揣入怀中的数十颗虚神晶嗖嗖飞起，迅速没入广成老祖的眉心。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现，飞船上的众人纷纷屏息凝神。
盘坐在人群后方的孟周看到这一幕同样是眼神一凝。
此前，他只是从他人的口述中知道广成老祖有过这么一次遭遇，却不曾亲见。
当时，孟周心中的判断是，这声吼很可能是一次直接针对神魂，甚至是针对心意念头的打击。
可现在，孟周却发现，这是错的。
至少不全对。
因为他分明感受到，随着“祂”这一声无声巨吼，广成老祖周边虚空宛如凝固。
更离谱的是，在这一瞬间，广成老祖所在位置的真实界也响应了“祂”的吼声。
孟周可以想到，若是他此刻在广成老祖的位置，若是妄图以“五行遁”借道真实界躲避，那一定会非常狼狈。
此路不通。
在这吼声之下，小神通五行遁失效。
在那一刻，若他还将真实界当成退路和避风港，只会撞个满头包。
莫名的，孟周想到了死亡之域的真实界。
在那里，面对凝成一整块铁板也似的真实界，五行遁同样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嘭！”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将孟周的思绪拉了回来。
却见这声闷响的源头是广成老祖。
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广成老祖，额头眉心位置，开出了一朵“花”。
一个差不多可以放进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凹坑出现在他的眉心位置。
这画面，让人感觉非常熟悉。
因为就在前不久，丹器宗以本命飞剑自爆，就在“祂”那“恨意相”的脸上，几乎相同的位置，留下来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凹坑。
“这是原样复刻吧？”
“报复心真的很重啊！”
飞船上的众人都可以看出，随着广成老祖脑袋开花，将离恨神像虚影此前的遭遇原样复刻了一遍，离恨神像虚影那张“快意相”的脸庞，表情一下子生动丰富了许多。
而后，“祂”那三张脸，六只眼睛从脑袋开花的广成老祖身上移开，转到飞船众人身上。
“恨意相”、“快意相”两张脸的神色都变得扭曲起来。
从“祂”现身以来，一个变化接一个变化，兔起鹘落，应接不暇。
这还是“祂”第一次正眼看向飞船方向，看向飞船上的众人。
众人悚然而惊，“祂”还没有举动，就全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祂还没有消失！”有人忽然惊呼。
上一次，离恨神像虚影就是在“吼杀”广成老祖的同时，将“祂”自个给一起吼没的。
而现在，“祂”还在。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虽然离恨神像虚影依然存在。
但相比于刚才其状态最巅峰之时，此刻明显已经差了很多，肉眼可见的稀薄透明了许多。
离恨神像虚影“恨意相”、“快意相”这两张脸上，紧紧闭着的两个嘴巴再次有了张开的趋势。
所有人都心中一紧，各自念头飞转，思考着应对之法。
就在此刻，众人眨了眨眼睛。
他们看到，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两柄飞剑。
可下一瞬，虚空中的两柄飞剑不见了。
只有两轮皎洁圆月出现在离恨神像虚影那两个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吼出来的嘴巴前。
然后钻了进去。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滑稽的一幕。
离恨神像虚影那刚刚张开的两个嘴巴，就像是吞了两颗大小刚刚好的冰玉圆球，将“祂”两张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又像是两个特殊的封条，将“祂”的吼声封印在了嘴巴里。
这忽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同样呆住的，还有离恨神像虚影本身。
“祂”三张脸上，六只眼睛全都瞪得溜圆，似乎在寻找真凶，又似乎只是在对这荒谬的一幕感到难以承受。
“嗷嗷嗷，嗷你老姆。”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调侃、却又似乎略带嫌恶之意的声音响起。
瞬间，离恨神像虚影“恨意相”上，那本来就被极致恨意变得有些扭曲的双瞳变成了血色。
只是看到这颜色，就能让人感觉疯狂燥乱，似有无穷恨意在心中酝酿，随时随地都要喷薄而出。
“轰！”
离恨神像虚影方向，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只不过，这一次，巨响不再是出现在离恨神像虚影体内，而是“祂”的下方。
在这一声巨响中，那维系着“祂”存在的那口香炉，直接爆炸。
供奉着这口香炉的三层祭台，也在这爆炸声中变得四分五裂。
随着祭坛和香炉的彻底破灭，离恨神像虚影那原本有些虚淡的形象，再次凝实了几分。
那两颗被强塞进“祂”两张嘴里的“明月”也被“祂”狠狠咬碎。
没了祭坛香炉，失去了存身之基，只能短暂维系的“祂”却也同样没了祭坛香炉的束缚。
“祂”不再是一个站桩不动的活靶子。
“祂”第一次开始移动，合身向着飞船方向扑来，速度奇快无比。
眼看着就要扑至，其他修士都在琢磨应对之法。
却忽地纷纷一怔，众人都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匹劲风从头顶之上疾掠而过。
直到劲风过后，随着那恐怖炸响在体内，在四肢百骸，在识海，在神魂中同时响起，让人的思维都慢了一拍，大家这才回味过来。
这哪里是劲风，这分明一道联绵不绝的雷音。
或者说，雷音炮更准确。
他们还只是余波冲击，就觉就如此难受。
被这一波冲击当面糊脸的离恨神像虚影，就像是主动冲击一股激射而至的水流中。
恨意冲脑，恨意满心的“祂”不管不顾，硬顶着这股雷音巨响前行。
就像一位奋不顾身、逆流而上的勇士。
身形以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淡。
最后，在即将“逆流”游到飞船边上时，满带恨意和不甘的“祂”彻底消失不见。
在最后消失之前，“祂”似乎还想张嘴吼一嗓子。
可惜，“祂”连吼这最后一嗓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离恨神像虚影彻底消失。
场内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甲板上瞠目结舌的众人这才扭过头去，看向一脸平静的“岐黄子”，神色无比的复杂。
阴攸宜自觉与“岐黄子”的关系比其他人更加亲近，便叹道：“要是早知道先生您有这样的本事，我们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孟周摇头道：“你们想岔了，要不是有你们接连将‘祂’消磨，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将‘祂’拿下。”
“不能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出的手，就将所有功劳归到我一个人头上，这对大家不公平。”
众人听他如此解释，神色纷纷缓和了许多。
在这一点上，孟周并没有说谎。
他能够如此轻松就将这离恨神像虚影了结，还真靠了大家提前给他打好的基础。
他没有说的是，哪怕没有他们的消耗，他还是有信心凭一己之力将这离恨神像虚影按下去。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这离恨神像虚影的后手层出不穷，不真正交手，他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要是没有这些修士替他打头阵，这些信息可都要他自己去获取。
再加上彼时离恨神像虚影的状态远非最后那被连续多次折腾后的“外强中干”可比。
若非他们提前把所有的坑都替他蹚出来，他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
见众人还在思考，孟周提醒道：“好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收拾收拾，就赶紧走吧。”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赶紧将残局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那破碎的祭坛和香炉，成了大家唯一的目标。
很快，这里就再也找不到祭坛的痕迹。
因为所有的祭坛材料都被大家瓜分。
也就在最后一块祭坛残片被人收入储物空间之时，那道无形屏障消失不见。
无尽粘稠黑水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
飞船屏障升起，扎入那汹涌而下的黑潮中。
没过多久，飞船从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中飞出，升入虚空，融入天际的罡风层中，极速远去。
……
罡风层，疾行的飞船中。
孟周正在对丹器宗老祖和金鼎宗老祖进行治疗。
前者自爆了本命飞剑，后者以诡异的手段，以将自己变成一具“干尸”为代价，给予了除孟周本人之外，对离恨神像虚影最大的打击。
检查之后，孟周惊讶的发现，两人的伤势看似很重，实际也很重，但却都非常有分寸，根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就连神魂层面，都没有遭受太大的创伤。
对他来说，治疗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没过多久，两人便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结束对两人的治疗后，孟周看向其他人。
“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众人盘坐在周围，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显然兴致不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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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左一右携着丹器宗老祖向着飞船所在方位疾遁。
可以发现，原本因为本命飞剑自爆，后又遭受离恨神像虚影无差别的打击，状态已经非常糟糕的丹器宗老祖忽然就好转了许多。
不仅是他，被他拉着一起逃命，宛如一具佝偻干尸的金鼎宗老祖，也多了一些生机活力。
与之相应的，两位合欢宗老祖的状态却变差了许多。
这便是他俩这次跟着一起出动的用意。
利用合欢宗的某些双修秘术，可将他人的创伤暂时转移到道侣的双修流转之中。
再加上关键时刻可以无视神魂层面的各种负面影响的特性，在“岐黄子”不能有任何闪失的情况下，合欢宗老祖是最合适承担起这种“战场急救”的。
不过，这种秘术的弊端也有很多。
首先，施术者必须是心意相通的道侣。
其次，这种效果只作用于肉身，不直接涉及神魂。
也正是因为这些限制，当初慕含玉神魂受创之后，无法自救的阴攸宜要求到“岐黄子”头上。
很快，一行四人便重新回到飞船之上。
对此，已经凝实得宛如实质的离恨神像虚影，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只因“祂”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广成老祖吸引。
在离恨神像虚影手臂与躯体脱落的瞬间，他就恰到好处的冲刺而出，将那只断臂连带着握在那断臂手中的数十颗虚神晶一手抄起。
然后速度丝毫不停，极速远遁而去。
就在这时，与主体分离的断臂“后知后觉”的化作烟气，消失在虚空。
握在其掌中的数十颗虚神晶自然也随之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几乎同时，广成老祖以巧妙的手法将这些虚神晶全部收好，揣入怀中。
速度虽快，手法虽然也足够巧妙，但这依然让他的速度出现了片刻的卡顿。
“又~~是~~你~~！”
“臭~~虫，该~~死~~”
也就在这时，离恨神像虚影那汹涌强横的力量如排山倒海一般向着广成老祖冲击而至。
不过，面对这排山倒海的力量冲击，广成老祖就像是出没在惊涛骇浪之中的弄潮儿。
看上去岌岌可危，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危，但距离彻底倾覆却又始终差了最后一线。
“咦~~！”
离恨神像虚影对此似乎很惊讶，因为在“祂”的判断之中，刚才那一波强横的、纯粹的力量冲击，不是一个结丹修士所能承受的。
“祂”自然不知道，广成老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修士。
不仅从肉身到神魂层面做了全面强化，更不寻常的，是他的状态，已经是一具“提线傀儡”的他，可以将“祂”最擅长、最拿手的那些手段通通无视。
——离恨神像虚影因为存在形式的原因，其绝对力量有其上限。
所以，这种形态的“祂”针对修士的种种手段，走的都是“技术流”，哪怕看上去是绝对力量的碾压，可根子上依然是“技术流”。
这也是“祂”最犀利的手段。
可惜，这最锋利的一面，对这种状态下的广成老祖来说，却是完全失效了。
在微微错愕之后，离恨神像虚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而后，忽然坚定。
“恨意相”、“快意相”这两张面孔的两张嘴都同时张开。
极速远去的广成老祖身形忽然停滞。
几乎同时，那被广成老祖揣入怀中的数十颗虚神晶嗖嗖飞起，迅速没入广成老祖的眉心。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现，飞船上的众人纷纷屏息凝神。
盘坐在人群后方的孟周看到这一幕同样是眼神一凝。
此前，他只是从他人的口述中知道广成老祖有过这么一次遭遇，却不曾亲见。
当时，孟周心中的判断是，这声吼很可能是一次直接针对神魂，甚至是针对心意念头的打击。
可现在，孟周却发现，这是错的。
至少不全对。
因为他分明感受到，随着“祂”这一声无声巨吼，广成老祖周边虚空宛如凝固。
更离谱的是，在这一瞬间，广成老祖所在位置的真实界也响应了“祂”的吼声。
孟周可以想到，若是他此刻在广成老祖的位置，若是妄图以“五行遁”借道真实界躲避，那一定会非常狼狈。
此路不通。
在这吼声之下，小神通五行遁失效。
在那一刻，若他还将真实界当成退路和避风港，只会撞个满头包。
莫名的，孟周想到了死亡之域的真实界。
在那里，面对凝成一整块铁板也似的真实界，五行遁同样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嘭！”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将孟周的思绪拉了回来。
却见这声闷响的源头是广成老祖。
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的广成老祖，额头眉心位置，开出了一朵“花”。
一个差不多可以放进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凹坑出现在他的眉心位置。
这画面，让人感觉非常熟悉。
因为就在前不久，丹器宗以本命飞剑自爆，就在“祂”那“恨意相”的脸上，几乎相同的位置，留下来一个几乎完全相同的凹坑。
“这是原样复刻吧？”
“报复心真的很重啊！”
飞船上的众人都可以看出，随着广成老祖脑袋开花，将离恨神像虚影此前的遭遇原样复刻了一遍，离恨神像虚影那张“快意相”的脸庞，表情一下子生动丰富了许多。
而后，“祂”那三张脸，六只眼睛从脑袋开花的广成老祖身上移开，转到飞船众人身上。
“恨意相”、“快意相”两张脸的神色都变得扭曲起来。
从“祂”现身以来，一个变化接一个变化，兔起鹘落，应接不暇。
这还是“祂”第一次正眼看向飞船方向，看向飞船上的众人。
众人悚然而惊，“祂”还没有举动，就全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祂还没有消失！”有人忽然惊呼。
上一次，离恨神像虚影就是在“吼杀”广成老祖的同时，将“祂”自个给一起吼没的。
而现在，“祂”还在。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虽然离恨神像虚影依然存在。
但相比于刚才其状态最巅峰之时，此刻明显已经差了很多，肉眼可见的稀薄透明了许多。
离恨神像虚影“恨意相”、“快意相”这两张脸上，紧紧闭着的两个嘴巴再次有了张开的趋势。
所有人都心中一紧，各自念头飞转，思考着应对之法。
就在此刻，众人眨了眨眼睛。
他们看到，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两柄飞剑。
可下一瞬，虚空中的两柄飞剑不见了。
只有两轮皎洁圆月出现在离恨神像虚影那两个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吼出来的嘴巴前。
然后钻了进去。
于是，众人就看到了滑稽的一幕。
离恨神像虚影那刚刚张开的两个嘴巴，就像是吞了两颗大小刚刚好的冰玉圆球，将“祂”两张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这又像是两个特殊的封条，将“祂”的吼声封印在了嘴巴里。
这忽然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同样呆住的，还有离恨神像虚影本身。
“祂”三张脸上，六只眼睛全都瞪得溜圆，似乎在寻找真凶，又似乎只是在对这荒谬的一幕感到难以承受。
“嗷嗷嗷，嗷你老姆。”
就在这时，一道略带调侃、却又似乎略带嫌恶之意的声音响起。
瞬间，离恨神像虚影“恨意相”上，那本来就被极致恨意变得有些扭曲的双瞳变成了血色。
只是看到这颜色，就能让人感觉疯狂燥乱，似有无穷恨意在心中酝酿，随时随地都要喷薄而出。
“轰！”
离恨神像虚影方向，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只不过，这一次，巨响不再是出现在离恨神像虚影体内，而是“祂”的下方。
在这一声巨响中，那维系着“祂”存在的那口香炉，直接爆炸。
供奉着这口香炉的三层祭台，也在这爆炸声中变得四分五裂。
随着祭坛和香炉的彻底破灭，离恨神像虚影那原本有些虚淡的形象，再次凝实了几分。
那两颗被强塞进“祂”两张嘴里的“明月”也被“祂”狠狠咬碎。
没了祭坛香炉，失去了存身之基，只能短暂维系的“祂”却也同样没了祭坛香炉的束缚。
“祂”不再是一个站桩不动的活靶子。
“祂”第一次开始移动，合身向着飞船方向扑来，速度奇快无比。
眼看着就要扑至，其他修士都在琢磨应对之法。
却忽地纷纷一怔，众人都感觉仿佛有一股无匹劲风从头顶之上疾掠而过。
直到劲风过后，随着那恐怖炸响在体内，在四肢百骸，在识海，在神魂中同时响起，让人的思维都慢了一拍，大家这才回味过来。
这哪里是劲风，这分明一道联绵不绝的雷音。
或者说，雷音炮更准确。
他们还只是余波冲击，就觉就如此难受。
被这一波冲击当面糊脸的离恨神像虚影，就像是主动冲击一股激射而至的水流中。
恨意冲脑，恨意满心的“祂”不管不顾，硬顶着这股雷音巨响前行。
就像一位奋不顾身、逆流而上的勇士。
身形以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淡。
最后，在即将“逆流”游到飞船边上时，满带恨意和不甘的“祂”彻底消失不见。
在最后消失之前，“祂”似乎还想张嘴吼一嗓子。
可惜，“祂”连吼这最后一嗓子的力气也没有了。
离恨神像虚影彻底消失。
场内一片安静。
片刻之后，甲板上瞠目结舌的众人这才扭过头去，看向一脸平静的“岐黄子”，神色无比的复杂。
阴攸宜自觉与“岐黄子”的关系比其他人更加亲近，便叹道：“要是早知道先生您有这样的本事，我们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孟周摇头道：“你们想岔了，要不是有你们接连将‘祂’消磨，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松就将‘祂’拿下。”
“不能因为我是最后一个出的手，就将所有功劳归到我一个人头上，这对大家不公平。”
众人听他如此解释，神色纷纷缓和了许多。
在这一点上，孟周并没有说谎。
他能够如此轻松就将这离恨神像虚影了结，还真靠了大家提前给他打好的基础。
他没有说的是，哪怕没有他们的消耗，他还是有信心凭一己之力将这离恨神像虚影按下去。
不过，他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这离恨神像虚影的后手层出不穷，不真正交手，他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要是没有这些修士替他打头阵，这些信息可都要他自己去获取。
再加上彼时离恨神像虚影的状态远非最后那被连续多次折腾后的“外强中干”可比。
若非他们提前把所有的坑都替他蹚出来，他也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
见众人还在思考，孟周提醒道：“好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收拾收拾，就赶紧走吧。”
众人纷纷醒悟过来，赶紧将残局收拾了一下。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那破碎的祭坛和香炉，成了大家唯一的目标。
很快，这里就再也找不到祭坛的痕迹。
因为所有的祭坛材料都被大家瓜分。
也就在最后一块祭坛残片被人收入储物空间之时，那道无形屏障消失不见。
无尽粘稠黑水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
飞船屏障升起，扎入那汹涌而下的黑潮中。
没过多久，飞船从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中飞出，升入虚空，融入天际的罡风层中，极速远去。
……
罡风层，疾行的飞船中。
孟周正在对丹器宗老祖和金鼎宗老祖进行治疗。
前者自爆了本命飞剑，后者以诡异的手段，以将自己变成一具“干尸”为代价，给予了除孟周本人之外，对离恨神像虚影最大的打击。
检查之后，孟周惊讶的发现，两人的伤势看似很重，实际也很重，但却都非常有分寸，根基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就连神魂层面，都没有遭受太大的创伤。
对他来说，治疗起来就非常简单了。
没过多久，两人便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结束对两人的治疗后，孟周看向其他人。
“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众人盘坐在周围，却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显然兴致不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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