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琴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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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见林嗣音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她在华容公主那里受到的委屈恐怕不止这一点。华容公主脾气古怪，说话难听，一点不给人面子，林嗣音此行上山，应该吃了不少苦头，有没有见到华容公主，都很难说。
一个合格的兄长不会点破妹妹的私心。他想摸林嗣音的头发，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他也不气恼，收回手，柔声道：“她脾气如此，爹娘当年也在她那里吃过苦头。”
林嗣音轻轻嗯一声，“洞主人还是好的。她虽然拒绝教我学琴，却送给我一本琴谱，让我自己钻研。”
华容公主曾是前朝七弦琴大师观鹤先生的关门弟子，堪称洛阳第一才女。如今观鹤先生早已过世，华容公主这本琴谱，恐怕价值不凡。
林钰心头一跳，“当真？是什么琴谱，可否让为兄看看？我兴许能教你。”
林嗣音露出欣喜的表情，欣然道：“好。”
她去房中取来琴谱。
琴谱已经泛黄，扉页盖有私印，林钰翻看一番，激动难掩。果然是观鹤先生的琴谱！
倒不是说他有多爱琴，但与世家子弟交往，肚子里没点墨水怎么行。前朝大师人人心向往之，这可以成为林钰打通人脉的助力。
他根本没考虑过琴谱真假，华容公主给出的东西，怎么会是赝品？这一看就是真迹！
明明连琴谱都舍不得放下，他却装作大度模样，柔声细语地哄道：“我懂些琴，或许可以教你。只是须借琴谱钻研一二，等我学会这谱，才能指点你弹奏。”
他忽然没那么排斥林嗣音结交晏府众人。林嗣音依赖他，若能利用好，往后定能从她这里拿到不少好处。
林嗣音感激道：“麻烦兄长了。”
“你是我妹妹，亲人之间，何来麻烦一说？”林钰迫不及待地将琴谱收进袖中，“阿音，等我。”
急不可耐的模样让林嗣音胃里翻腾，她冷淡地看着林钰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唇角。
“绿兰。”
林嗣音唤一声。
“娘子？”
“兄长要走的琴谱，是表兄所赠。表兄教我这么多，我却仍学不会拒绝他人。”
她的语气平淡，却笼罩着一股淡淡哀愁，“我不想让表兄知道这件事。可否帮我个忙？”
绿兰忙道：“大夫人让我跟娘子到林府，往后我就是娘子的人，娘子大可放心。”
她看得出林嗣音在林府过得不好，打心眼里希望林嗣音硬气一些。当局者迷，刚才林钰看林嗣音，哪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这做兄长的，简直违背伦常，不知廉耻！
“多谢你，绿兰，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林嗣音温声细语，“林钰夜里寻我借走琴谱一事，想办法让林妙云知道。”
绿兰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
林妙云这几日很乏闷。
不知是哪个下人不长眼，把她在晏府做的事全盘说给梁氏听，梁氏很不高兴，让她先在府中避避风头，这段时间别出门，然后瞒着她给林嗣音寻女夫子。
虽然有梁氏安慰，可林妙云气的不是林嗣音得到机遇，而是这件事，爹娘没给她透露一星半点，她是最后才知道的。
她有这么蠢，知道爹娘故意为之，还去招惹林嗣音？晏府那次只是失误，谁知道林嗣音能通过猫傍上晏大夫人呢？
但显然，林韬与梁氏并不信任她的能力。
林妙云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爹娘改观。
一日午后，她用过膳，在后院散步。
路过林钰住处，两个洒扫丫鬟背过身，小声闲聊：
“二郎君好几日没出府，你们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林钰行二，上面还有个林大郎，生活在广陵。他与林大郎都是有希望的家主继承人，明争暗斗不断。林钰生的一副好相貌，年轻女郎想嫁他，想爬床的丫鬟也不少。
林妙云停下脚步，在阴影处藏匿身形，悄悄去听。
“我听院里丫鬟说，二郎君近日得了本琴谱，是什么什么大师的真迹，每日苦心钻研，腾不出时间交际，那些拜帖全都推了。”
“二郎君果真是风雅人物。”
琴谱？！
林钰在太守府做事，整日与官府文书打交道，哪有机会得到什么琴谱？倒是林嗣音，前不久才去拜访一位七弦琴大师的关门弟子。
林妙云知道他对林嗣音是什么心思，也知道他总是偷偷去找林嗣音。这琴谱，肯定是林嗣音给他的。
她给身边的丫鬟使眼色，丫鬟马上斥道：“你们两个，不好好做事，在这嘀咕什么？”
两个洒扫丫鬟被吓一跳，赶忙抱着扫帚走了。
有个丫鬟瞧着面生，不过因为林妙云，林府近来新买了批丫鬟，兴许是那批新人。
林妙云快步走进林钰的院子。
林钰在抚琴。
他神色专注，没听见脚步声，林妙云喊他：“阿兄！”
林钰生生弹错一个音。
对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林钰的态度只是一般。林妙云太过蠢笨，总是把事情搞砸，还沾沾自喜。只是他一向不喜形于色，即便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因此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他微笑：“阿云，怎么了？”
林妙云的眼睛往桌台上瞥，果不出其然，看见一本破旧的琴谱。
她故作疑惑：“阿兄，你弹的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是这琴谱上的吗？”
问题尖锐，林钰不好避开，只有耐着性子如实回答：“是。”
林妙云快走几步，一把抓起桌上琴谱。
“这居然是观鹤先生的琴谱！”
梁氏为培养林妙云，可谓费尽心思，自小给她请最好的嬷嬷与夫子。只是她又对林妙云过于疼爱，林妙云很多功课都是半桶子水，要么找林钰代笔，要么撒泼卖痴，什么都学了一点，什么都学不精。
前朝的七弦琴大师观鹤先生，她当然认得。
林钰的耐心将要耗尽：“阿云，我还要练琴。”
林妙云有自己的私心：“你学什么都快，阿兄，我要你教我这支曲子。”
林钰欲言又止：“这不好学。这本琴谱……”
“我不管，阿兄，我要你教我！”林妙云目光逼仄，“琴谱是不是林嗣音给你的？若你不教我，我就把你私下见林嗣音的事情告诉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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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嗣音轻轻嗯一声，“洞主人还是好的。她虽然拒绝教我学琴，却送给我一本琴谱，让我自己钻研。”
华容公主曾是前朝七弦琴大师观鹤先生的关门弟子，堪称洛阳第一才女。如今观鹤先生早已过世，华容公主这本琴谱，恐怕价值不凡。
林钰心头一跳，“当真？是什么琴谱，可否让为兄看看？我兴许能教你。”
林嗣音露出欣喜的表情，欣然道：“好。”
她去房中取来琴谱。
琴谱已经泛黄，扉页盖有私印，林钰翻看一番，激动难掩。果然是观鹤先生的琴谱！
倒不是说他有多爱琴，但与世家子弟交往，肚子里没点墨水怎么行。前朝大师人人心向往之，这可以成为林钰打通人脉的助力。
他根本没考虑过琴谱真假，华容公主给出的东西，怎么会是赝品？这一看就是真迹！
明明连琴谱都舍不得放下，他却装作大度模样，柔声细语地哄道：“我懂些琴，或许可以教你。只是须借琴谱钻研一二，等我学会这谱，才能指点你弹奏。”
他忽然没那么排斥林嗣音结交晏府众人。林嗣音依赖他，若能利用好，往后定能从她这里拿到不少好处。
林嗣音感激道：“麻烦兄长了。”
“你是我妹妹，亲人之间，何来麻烦一说？”林钰迫不及待地将琴谱收进袖中，“阿音，等我。”
急不可耐的模样让林嗣音胃里翻腾，她冷淡地看着林钰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唇角。
“绿兰。”
林嗣音唤一声。
“娘子？”
“兄长要走的琴谱，是表兄所赠。表兄教我这么多，我却仍学不会拒绝他人。”
她的语气平淡，却笼罩着一股淡淡哀愁，“我不想让表兄知道这件事。可否帮我个忙？”
绿兰忙道：“大夫人让我跟娘子到林府，往后我就是娘子的人，娘子大可放心。”
她看得出林嗣音在林府过得不好，打心眼里希望林嗣音硬气一些。当局者迷，刚才林钰看林嗣音，哪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这做兄长的，简直违背伦常，不知廉耻！
“多谢你，绿兰，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林嗣音温声细语，“林钰夜里寻我借走琴谱一事，想办法让林妙云知道。”
绿兰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
林妙云这几日很乏闷。
不知是哪个下人不长眼，把她在晏府做的事全盘说给梁氏听，梁氏很不高兴，让她先在府中避避风头，这段时间别出门，然后瞒着她给林嗣音寻女夫子。
虽然有梁氏安慰，可林妙云气的不是林嗣音得到机遇，而是这件事，爹娘没给她透露一星半点，她是最后才知道的。
她有这么蠢，知道爹娘故意为之，还去招惹林嗣音？晏府那次只是失误，谁知道林嗣音能通过猫傍上晏大夫人呢？
但显然，林韬与梁氏并不信任她的能力。
林妙云想，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爹娘改观。
一日午后，她用过膳，在后院散步。
路过林钰住处，两个洒扫丫鬟背过身，小声闲聊：
“二郎君好几日没出府，你们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林钰行二，上面还有个林大郎，生活在广陵。他与林大郎都是有希望的家主继承人，明争暗斗不断。林钰生的一副好相貌，年轻女郎想嫁他，想爬床的丫鬟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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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钰在抚琴。
他神色专注，没听见脚步声，林妙云喊他：“阿兄！”
林钰生生弹错一个音。
对这个同父同母的亲妹妹，林钰的态度只是一般。林妙云太过蠢笨，总是把事情搞砸，还沾沾自喜。只是他一向不喜形于色，即便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因此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兄长。
他微笑：“阿云，怎么了？”
林妙云的眼睛往桌台上瞥，果不出其然，看见一本破旧的琴谱。
她故作疑惑：“阿兄，你弹的什么曲子，我怎么没听过？是这琴谱上的吗？”
问题尖锐，林钰不好避开，只有耐着性子如实回答：“是。”
林妙云快走几步，一把抓起桌上琴谱。
“这居然是观鹤先生的琴谱！”
梁氏为培养林妙云，可谓费尽心思，自小给她请最好的嬷嬷与夫子。只是她又对林妙云过于疼爱，林妙云很多功课都是半桶子水，要么找林钰代笔，要么撒泼卖痴，什么都学了一点，什么都学不精。
前朝的七弦琴大师观鹤先生，她当然认得。
林钰的耐心将要耗尽：“阿云，我还要练琴。”
林妙云有自己的私心：“你学什么都快，阿兄，我要你教我这支曲子。”
林钰欲言又止：“这不好学。这本琴谱……”
“我不管，阿兄，我要你教我！”林妙云目光逼仄，“琴谱是不是林嗣音给你的？若你不教我，我就把你私下见林嗣音的事情告诉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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