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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起命案

    “风儿轻轻的摇,鸟儿细细的叫,我在树下等风雨,你在何处飘摇……”

    一段93年的老歌在略显破旧的房屋中萦绕,屋内时明时暗的微黄灯光,洒在几张一层不染又带着些裂缝的桌椅之上,更给屋内添上了几分贫苦。

    窗外偶尔传来悍妇的喝骂与小孩的哭喊声,一些个人影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嘈杂的景象连屋内的老歌都有点压不住繁华世界的纷纷扰扰。

    在厨房中向天明恍若不觉,安静的准备着明天三轮车小摊上要用的食材。

    自打前些日子,被不知从哪儿窜出来,记不起来名字的中学同学侮辱了一番之后,他此时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反而洗菜洗的更加认真,切肉更是刀刀精准。

    他的眼神也没有了那日争辩时的激动之色,反而带着些灰暗,只有忽明忽暗的灯光能让他眼中偶尔迸出一点光亮。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向天明心里发酸的自问着……

    早已熟悉了猪肉血腥味的他留下一块猪里脊,准备弄个青椒肉丝来当作晚饭,补充一下最近损失的心力。

    “咚咚咚!”有些不合时宜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向天明的下一步动作,随着门外声音的急促,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菜刀,快速的清洗手上血水,几步来到门前。

    “你小子下次开门能不能快点,老娘我手都敲麻了,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一位满脸横肉的妇人站在门前大声的喝道。

    向天明此时一改方才晦暗的神色,换上了一副笑脸回道。

    “大姐切肉呢,手里油多,一时间来晚了些,莫怪莫怪。”

    “唷,还切肉,吃得起肉交不起这个月的房租?老娘再给你下最后的通牒,三天之后再不交房租,当心我找人把你轰出去,真以为这儿是慈善院?!”

    微胖的妇人唾沫横飞,打在向天明的脸上,后者只是略显尴尬的轻咳一声,而后又恢复如常,不过语气变得冷了些。

    “好好好!我又不会跑!两天后就交,不然立马就走,不劳你兴师动众。”

    “算你识相……怎么一股子发霉味儿,你最好把房间打扫干净,別像前几天新闻上爆出的一些个年轻人把出租屋搞得乌烟瘴气的事儿,不然押金我可是不会退的。”

    “……”向天明皱着眉头不想说话。

    “晦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越发的脏兮兮了,呵!”

    望着语气中充满讥讽,一个劲儿的朝屋内看,生怕掉了东西的房东,向天明仿佛有一口气堵在胸口,顺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让他的嘴唇有些发紫。‘妈的,真想一巴掌给她呼脸上!’

    “你个糟老头子看什么看,一大把年纪了没见过女人?”房东恶心的看着隔壁屋出来凑热闹的李大爷。

    “你这泼妇怎么跟条狗似的,逮谁咬谁啊……”李大爷尖尖的脸涨得通红,做贼心虚似得大骂。

    “……”

    没有管隔壁李大爷与房东的争吵,向天明默默的掩上房门,浑身僵硬又有些无力的躺在客厅角落里的床上。

    说是客厅,不过十来平,堪堪能放下一些座椅和床榻而已,常年东奔西走的他身外之物不多,也就一些简单的日用行李。

    点上一根烟,胸中的一口闷气随着烟圈一同被吞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有所调整的情绪被这么一闹,晚饭是不想做了,听着屋外还在争吵的声音,有些烦躁的他掐灭烟头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浑然没有发现一道黑影站在他窗前直愣愣的盯着他。

    在一片寂静中,黑影静静地伫立在向天明的床边,无声无息,仿佛空气一般难以察觉。

    当向天明的眼皮开始微微颤动,显露出即将苏醒的迹象时,黑影迅速地伸出手中的一道蓝色波纹。这道波纹如梦似幻,闪烁着深邃的蓝色光芒,恍若海洋之心藏匿的奥秘。黑影毫不犹豫地将它轻轻插进向天明的额头,动作轻盈而迅速,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梦境。

    向天明对此一无所知,他的意识仍然沉浸在深深的睡眠之中。蓝色的波纹在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悄然消散,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地包裹住他的意识,引导他进一步陷入沉睡。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丝挣扎,只有平静和安宁。

    黑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悄然撤离,留下了依旧沉睡中的向天明,和他的梦境。

    “咚咚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过变得有节奏了许多,被强行震醒,睡眼惺忪的向天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正值凌晨,有些不耐烦的喊道。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好,我们是长庆公安局的民警,麻烦请开门。”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可置否。

    当听到警察二字,天明如被惊醒的野兽,原本迷糊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

    他一个翻身,差点滚下床去,心跳如鼓,急促而有力。

    在黑暗中,他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来不及开灯的他有些衣冠不整的打开房门,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从心底涌现。

    看着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张略显慌张的惨白色的脸庞,着实把两个警察吓了一跳,但过硬的职业素养没让他们当场变脸色。

    “警、警察、警官,你好你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向天明下意识的左右看看,满脸疑惑的问道。

    两名戴着口罩的警察朝他敬了个礼,而后无声的指了指隔壁已经被警戒线封住的四周,看着后者脸上由疑惑转为惊诧的表情,他们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眼。

    “同志,这黑灯瞎火的,你能先把灯打开吗?我们也好向你了解一下情况。”年轻警察冲向天明点了点头道。

    “哦哦,请进,哎哟!”去开灯的向天明一腿撞在门板上,疼得叫出声,幸好被扶了一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地儿小,警官请坐,有什么只管问,我知无不言。”向天明摸出枕头底下的紫云,想给警察递一支,不过被拒绝了,刚想自己点的他又僵了一下。

    “能抽根烟吗?”

    “没事儿,您抽吧。”

    “谢谢,谢谢。”看着正襟危坐的两个警察,向天明略感心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被警察给找上门。

    他也就前两日去辖区派出所又打听了一下自己失散多年妹妹的事,没干过其他出格的事儿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姓名!”

    “向天明。”还在思索中的他被突如其来的询问打断,下意识的回答道。

    “性别?”

    “……呃,男……”

    “身份证号。”

    “5107……”

    “籍贯?”

    “利川青阳。”

    “来长庆做什么……”

    “做生意。”

    一段时间之后……

    见两个警察询问得差不多,向天明下意识的扣了扣手背上的细小伤口,小心的问道。

    “警官,发生了什么事吗,大晚上的还这么忙。”

    “隔壁那人你认识吗?”稍显年轻的警察目光犀利的盯着向天明,看的他有些心慌。

    “认,认识,不过也不太熟,只知道他是个退休职工,名叫李军华,我还没来这儿前他就已经住了好久了。”

    “他涉嫌谋杀,死者是你们的房东,你知道些什么吗。”另一位中年警察开门见山,观察着向天明的反应。

    “啊!!?这,我……”向天明闻言震惊,略显呆滞,颤颤巍巍的拿出一根烟又点上。

    “他们之前有什么过节,或者说,有什么矛盾没有?”

    “让我想想……”向天明夜半醒来,脑子有些发昏,思考了好一会儿,赶紧开口道。

    “对了,昨晚上房东来我这儿催租,后来不知怎的和李大爷吵起来了,我因为实在是困得慌,直接就睡觉了,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向天明皱着眉头细细的回想道。

    “那他们之前可有过什么争吵或者矛盾?”年轻警察转着笔再次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平时我要去摆摊,走得早,白天这边的事基本上不太清楚。”向天明苦笑道。

    看着两个警察奋笔疾书的记录,向天明越发的心慌起来,呼吸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急促,他感觉自己的秘密要被发现了……

    “向先生,向先生?”

    “啊……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向天明被忽然惊醒,疑惑的问道。

    “向先生,你的胳膊流血了,快去清理一下,如果后面还有什么需要调查的,我们还会再来,希望你能继续配合,今晚打扰了,早些休息吧。”年轻民警礼貌性的说道,不过目光中的一丝诧异并没有被同伴看到。

    “好的好的,警官也辛苦了,我一定好好配合。”看着两人起身离去,向天明压下心中一种不知名的紧张,快速轻巧的掩上门。

    行至楼下的两名警察轻声细语……

    “师傅,你瞧这人有没有可能?”年轻警察盘着手摸了摸下巴,思考着什么。

    “高进,广撒网的毛病又犯了是吧?”被高进叫做师傅的中年警察眉毛倒竖。

    “不是,师傅,你想想看,向天明与房东有债务牵连,其他房客说他经常拖欠房租,房东凌晨死的时候专门去过他那儿一次,似乎并不怎么愉快。结果当天晚上就死了,而且李老头的话与向天明的非常吻合,会不会太巧了一点?”高进快速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中年警察继续问道。

    “我怀疑李老头如果真是凶手,那么我不得不怀疑他还有帮凶……”

    “怀疑个屁,线索要客观才有说服力,虽然七十多的李军华想要杀害一名三十多的悍妇可能性比较小,但并不是不可能,我有教过你没来由的乱揣测吗?”中年警察似乎是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快步向警车走去。

    “唉,师傅,您先别生气,我这不是按照你以前教我的胆大心细之法来推敲嘛,消消火消消火。”高进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的中年警察就来气,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跟上。

    “师傅,我还是觉得那人有嫌疑,要不让我最近盯着他?”高进试探性的问道,生怕中年警察给他一脚。

    “你想盯就去,不过把你那性急的性子收起来些,别用一些擦边球的办法,忘了上次的教训了?”中年警察义正言辞得说。

    “好嘞师傅,你放心吧,绝不会再有上次的情况了,我向您保证。”高进拍了拍胸口。

    “你呀,上次破的案子,那么大的功劳,活生生的被自己的莽撞给搞丢,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中年男子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

    “我管什么功劳不功劳,只要能破案,莽撞就莽撞,怕什么,不是还有师傅您在,走,今晚我请你吃兰州拉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不关门的。”

    恬不知耻、反以为荣的高进让中年警察有些受不了,顺手点上一根香烟,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便滑了出去。

    “对了,既然要看就好好盯紧,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给我说,别再当铁头娃。”中年警察随口说道。

    “好嘞好嘞……”

    ………………

    “该死该死,你大爷的!怎么又来了!!”厕所中传来向天明低沉又暴躁的声音,语气中的战栗和惊慌又显而易见。

    “唰唰唰……”厕所中的水雾之中,隐约能看见向天明裸露的身体,他不断在身上摸索着什么,擦拭着什么。

    手臂上的一道鲜红伤口格外醒目,正是方才询问时高进发现的那一道,不断地在往外冒着血丝,怎么也止不住。

    他处理了好一会儿,关掉花洒,冲洗完地上的血迹。水雾渐渐散去,厕所内逐渐显现出一具斑驳的身体,新伤旧痕交织,如同一张被岁月和痛苦共同刻画的地图。

    若有人此刻窥见,恐怕会惊愕失色,因为这具身体早已超越了常人的界限,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苦难与挣扎。伤疤或新或旧,形态各异,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既刺眼又令人心生敬畏。

    “怎么会又开始了,一个月你不来,来的时候偏偏又要被警察看见,你他娘的真的是!”看着这条有些干涸不了的伤口,向天明他忍不住爆粗口。

    “哎,怕是又得搬家了。”用胶布裹纸封死伤口的他此时坐在简易的床上沉默不语、思考着什么,心底深处的火苗渐渐熄灭了下去,整个人显得平静了些。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搬家了,也着实怕了身上的疤痕,从高中那年妹妹离奇失踪,他便和父母踏上了寻亲的路途。

    离开了家乡,更离开了舒适安逸的生活,就这样和父母一起寻了妹妹十年,父母长时间的心力交瘁让他们在三年前便双双离世,如今只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继续着遥不可及的寻亲之旅。

    前些日子刚去派出所打听了一下,这就又碰上了命案,有些麻木的向天明也只能在心底略微感叹命途多舛,多年的奔走早就磨平了少年时期的凌云壮志,如今只剩下苟延残喘。

    他也早就过了抱怨命运不公的阶段,现在只剩下望不见前路的不安,这比一步步走向地狱更让人惧怕。

    正当向天明刚把猪里脊放冰箱准备去睡觉时。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向天明心中一惊,抿了抿嘴唇的他赶紧套上衣服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一时间竟有些不敢开门。

    因为敲门声和方才的不一样,门外的那种有气无力之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和墙上的老旧时钟,凌晨3点整。

    “姐!您可千万别来找我……房租我交……”

    考虑了几秒,向天明咬紧牙关轻轻的拉开房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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