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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远州兵进栗田城

    朝比奈信置细看军报。

    却原来是长尾政景用兵,虚实相间,派村上义清带兵围攻泰平寺,自己则以游骑、忍者隔绝栗田城与其余营砦之间的联络,久久得不到总大将军令的营砦守军,难免就有沉不住气之人,欲提兵救援友军。

    毕竟泰平寺正好在整条防线正中央的紧要位置,泰平寺一下,除了灰原砦还能守住外,其余五座营砦到时,必将进退维谷,可却没有想到的是,长尾政景根本没有强攻某座城砦之意,而是兵分两路,以优势兵力埋伏道旁,专门截杀援兵。

    广平、上月、悬轮三营守将率领的援兵正中圈套,武田军本就兵少,防守尚且吃力,何况在没有统一调度的情况下冒然出击,三队援军猝不及防,先后中伏败亡,当场被伏兵杀得惨败,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仅有数十人死战幸免。

    长尾军或是乘胜追击,或是佯装武田败兵,将三座空虚的营砦一举拿下,从高处俯瞰,小山田信茂放弃郡中其他支城,辛辛苦苦构筑的犀川防线,旬日就被从中间撕开一大道豁口。

    按照正常攻防进度,即便村上义清以绝对优势兵力,想在没有内应的情况下,攻破泰平寺最少也得三四天,可武田军三座营砦的守将,在没有得到总大将的军令的情况下,就私自出兵,不但自己兵败身死,还丢失了比性命更重要营砦,三名守将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了。

    从长尾政景派兵围困泰平寺,到连克三砦,才仅仅过去两日,严格来说是一天,因为这份军报是昨日写成的,使番先送去川中岛西岸的武田信玄本阵,得到准允后,才转送给今川军。

    本来昨日就能送到,可就在栗田城兵败后,武田军本阵发生了一场争执,所以耽误了军情的传递,一直拖到第二日,这道军报才送到朝比奈信置的手中。

    昨夜武田军本阵发生的那一场争执,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在商讨栗田崩后,接下来的合战该怎么打,或者是否请朝比奈信置代表今川家,向长尾景虎提出和议请求。

    武田信玄部下虽然皆是精兵悍将,但两次川中岛交手,已经切身体会到了长尾景虎麾下吴越劲卒,有不输于己方的勇武。

    有的人就认为应该等让今川军渡河驰援栗田城,帮助小山田信茂稳固阵线,而非并入川中岛反攻长尾军,这种战法实在太过于危险,岂能将胜负放于豪赌之上,以为将者不可因怒兴兵为名,来劝说武田信玄。

    可更多的部将却认为,栗田之败皆是三营守将私自出兵,虽然丢失三座营砦,但栗田城在补入水贼众后,仍有步骑两千,稳守城砦毫无问题,反而是千曲川东岸海津砦地方,上次受长尾军攻袭折损兵马太多,急需补充,至于栗田城守军不足,待今川军入驻海津砦后,本阵自然能够从容调派兵力支援,打的却是驱虎吞狼,消耗友军的伎俩。

    还有少部分认为长久出阵,全军上下,尤其是底层足轻都出现厌战的情绪,目前最紧要的不是如何分出胜负,而是和议罢兵,持这种态度的多是信浓新方众,在这次川中岛对峙中,大部分粮草消耗都是由他们提供,而且野武士带领的一揆,给他们造成的压力太过于巨大。

    如果说犀川众这样还有田产的豪族,会迫于两家军势,根据战况而依附某一方的话,那武田信玄十年内破灭大量信浓豪族家名,让大量豪族家臣成为野武士,如今武田军落入颓势,野武士们一致认为,向武田家反攻倒算的机会,终于到了。

    这些剽悍勇猛,却一无所有的浮浪,可没有国人众那样唯唯诺诺,不断有人站出来,聚拢那些因受到武田、长尾两军劫掠,而家破人亡的百姓组织成野一揆,对两家孤立地城砦和落单士卒发动袭击,并且埋伏在各处道路,试图截断粮道,抢掠小荷驮队的粮秣。

    只不过这种言论一出,立刻招致其余两方主战派的大声斥责,称其居心叵测,信浓众也不甘示弱,立刻反驳,言称自己这派全是出于公心,对武田家的忠心,日月可见。

    三方各执一词,不同意见之人的争执,十分激烈。一直争执到后半夜也没有定论,三方干脆互相指责,将各种违反军令法度之事都抖落出来,请求武田信玄将对方治罪,希望借此从侧面打击对方。

    最后还是武田信玄拍板决定,今川军现在犀川南岸,既然朝比奈信置不愿前来川中岛,就请他带兵火速渡河,支援栗田城,帮助小山田信茂稳住防线。有这三千於众补充,即便夺不回来营砦,也能重新构筑防线固守对峙,同时为了扳回一城,命马场信房为大将,向海津砦增兵。

    正式开始在海津这块能够控扼川中岛,俯视上野原的要地,修筑大规模防御城砦,来彻底压制住长尾军的攻势,同时作为日后反击北信的桥头堡。

    武田信玄的这个决定,也随着两份军报一并送到朝比奈信置的手中。

    这份军报,待朝比奈信置看罢,连转数手,才终于传到高师盛观阅。

    高师盛眉头紧蹙,他隐约记得海津城是桶狭间合战后才修筑的,不过为了抵御牵制越后军家而建城的目的,倒是没有改变。其作用,就是为了在川中岛一带阻拦越后军的进攻而建立,此刻不想却因为局势僵持,武田信玄竟然打算,提前修筑海津城,这种变化让高师盛感觉毫不意外。

    但同时,如果武田、长尾会因为局势变化而出现不同情况,那是否今川义元也会在桶狭间逃过一劫?那自己处心积虑的作为,又是在为了什么,似乎窥见了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让他不由得感觉格外不适。

    “高兵曹可是觉得有何不妥?”朝比奈信置见高师盛手执军报呆呆发愣,於是出声问询。

    高师盛恍如梦醒,答道“回禀丹波守,末将方才思虑,若是武田大膳於海津筑城,恐怕景虎公绝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得那时就是两家的决战时刻,以末将愚见,武田大膳告知这条信息,当是在催促我军渡河救援栗田城,不论真假,都该赶紧渡河,脱身事外才是,不然真的开战,在想置身事外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高师盛说完,便将军报递给身旁的井伊直亲,这番话并非是无的放矢,毕竟这三千五余远江军役众,唯一能拿得出的就是五百旗本郡兵,其余三千人说是杂兵也不为过。

    对於高师盛所言,大多数将领都表示赞同,从的战略上来说,海津筑城已经迫在眉睫,而对长尾景虎来说,这无异于一把尖刀抵在自己的喉颈之上,在察觉到想要修筑海津城后,越后军极有可能会直接发动全面总攻,来组织武田军。

    这种后果武田信玄不可能不会清楚,但无论到底是虚言恫吓,或是确有其事,如今接到武田信玄的亲笔信,朝比奈信置就再不可推诿,否则只会折损今川家的威信。

    不过,对是否要与长尾政景正面开战,今川军内部也是分歧很大,毕竟今川家与长尾家并无其他仇怨,犯不上为武田军死战。

    伊达宗纲客观说道“长尾军连战连胜,我军羸兵甚众,骤逢强敌,纵有城砦依靠,恐也难是对手!”

    高师盛也是忧心忡忡,毕竟他麾下的平山乡杂兵最不堪一击,附和补充道“政景越前先破三营,缴获大量粮草,我军三千之众渡河,栗田城粮秣未必能支应的过来。”为了能够坚守营砦,与长尾政景长期对峙,在七座营砦中都储存了许多粮秣和甲兵。

    朝比奈信置知他二人所言皆是正理,但作为主将,首先就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可畏敌如虎。若主将都没有底气,麾下部将士卒,又怎能有士气与敌作战。

    故此,朝比奈信置只是微微一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手书一封亲笔信,让人交予井伊直亲,随后说道“肥后守可提本部兵马,火速渡河,急往栗田城。若小山田大人有意出阵夺回营砦,肥后守可先代我助之,本部兵马收整好辎重,最迟明日可到。”

    井伊直亲应命出帐,点齐本部兵马,舍弃辎重,自去寻水贼众早就搭建好的浮桥渡河,急驱栗田城。

    栗田城中,下午就迎井伊军入城,井伊直亲来时,小山田信茂正召集众将议事,在商讨是否,还有必要去救援泰平寺。得知友军前来,就暂时中断了军议,亲自出迎,当初井伊直亲逃亡信浓时,双方有过结交。

    小山田信茂先看过朝比奈信置的信,看完后,递给两位军师,至到诸将传着看罢。

    先有真田幸隆,开口劝诫道“前次川中岛之战,诸位都已知越兵精锐,此番失利,正该收兵稳守城砦广平三砦丢失不过小挫,无关大局,为主公紧守侧翼才是最为重要之事,岂可再轻易分兵浪战。”

    小山田信茂以为然,且对今川军的实力很不信任。

    信中所言,却是朝比奈信置学武田信玄故技,邀小山田信茂合兵与越后军决战,来恫吓友军,免得对方催促自家独立出阵,只要小山田信茂此回拒绝,日后今川军推辞出兵,就有了合理理由。

    并非自家不愿出兵相助,而是武田方拒绝了。

    有人则持反对态度“丹波守信中所言极有道理,我军粮秣丢失严重,犀川众分散,难以再向栗田城每日补给粮草,骤然增加三千於众,后勤压力大增,若是不趁着粮草充足,抢先击退敌军,待粮草消耗殆尽,就算兵马再多,城砦再坚固,也是受不住的。”

    小山田信茂却不肯听,对诸将说道“正如弹正中所言,先前之败不过小挫,胜败兵家常事,我军仍有犀川在手,主公每隔数日总能有补给送达城中。若论粮草不济,也是对面的长尾政景先支撑不住,我军固守城砦,不需担忧野武士带领的一揆袭击,而越后军则不然,不仅要与我等交兵,还要时刻防备蜂拥而起的一揆众。”

    说到底,小山田信茂还是对麾下士卒的战力相当不信任,毕竟兵员来历良莠不齐,有他小山田家自己的郎党,也有划给他临时统领的二百武田赤备,剩下最多的则是信浓先方众,难以做到统一协调,等今川军渡河加入协防,只会更受掣肘,平心而论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兵员补充,而是粮草和兵甲,尤其是守城消耗巨大的箭矢。

    七座外围营砦本来就抛出,吸引敌军进攻的诱饵,只要能够拖延住敌军,为栗田城和川中岛本阵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就算全部丢失,守军悉数战死,小山田信茂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可谁想到广平三营的守将愚蠢的让人发指,在他三令五申,没有军令不得擅自调动兵力的情况下,仍旧私自出兵,每每想到此节,他就想让人他逃回来败兵全推出去砍了,但为不影响士气,还得对他们无视军纪的举动,大加褒奖,赏赐钱财安抚。

    长尾政景夺下城砦,并没有派兵驻守,而是将辎重都运回越后军大营,随即放火焚砦,进一步动摇武田军的军心,滚滚黑烟冲天而起,连远离战场的川中岛两岸的守军都能看到,武田军稍显慌乱,但随即被目付官带人弹压。

    武田信玄没有派人散播,如我军大胜,这是烧讨敌军营砦的谣言。

    兵者诡道,那是对敌人使用的,正因为精通权变,所以武田信玄治军一项是以法度森严,严禁淫军,他自己本人深知谣言的危害,所以绝不会以诡道治军。

    相反明确得知大胜喜讯的长尾军,保持了极大克制。并未派兵试探,或者作出任何挑衅举动,派出巡查河岸的游势,在与同样查探敌军动静的武田军士卒遭遇后,也是与往常一样,默契的各自缓缓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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