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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长桥鏖兵两败北(上)

    虽然长尾、今川两军都下达了刻意回避敌军,禁止正面合战的命令,但对於泰平寺等营砦周围,有利地形的争夺却丝毫没有放弃,双方那派出的游势不停的相互窥探着对手的底细,在信浓的平野上各行其道。

    待今川军在鱼明川稳固阵脚后,朝比奈信置遵守了先前的约定,让井伊直亲带着本队五百余名军役足轻,向着泰平寺的方向挺进,并构筑新的营砦,在支援友军的同时,作为本阵的第一道防线,以来抵挡敌军的进攻,且进一步限制长尾军哨探对己方营垒的渗透。

    因为姻亲的缘故,再加上这是高师盛的第一次出阵,出于关照的目的,朝比奈信置指派自己这位从弟带领本部二百杂兵,前去鱼明川下游,抢占一处偏僻的木桥,既清闲、又安全,谱代家臣与外样豪族的待遇,高下立判。

    相比大多数武士,初次上阵只能作为指挥十几名杂兵的足轻组头,亲自上场与敌人厮杀,鲁莽死斗来说,而高师盛却凭借着亲缘关系和家声名望,一开始就能担任兵曹这种部将级别的中层军官,统带番队独当一面。

    这是大多数普通武士、奉公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位置,这可能是所有武名的开始,也可能是在合战中,兵败身死的终点。

    浩浩荡荡,向鱼明川下游木桥行军的队伍中,高师盛没有选择骑马,而是混在人群中,与杂兵们一样步行前进,这不是他多么爱兵如子,要与杂兵们同甘共苦,而是难以确认道旁的树林荒野里面,会不有隐藏着敌军和一揆众埋伏,毕竟被长尾军野伏队歼灭的三支武田军,就是因指挥的主将中箭落马,才导致全军溃灭。

    在诹访大社卖盐后,高师盛将自己分到的那份钱粮通通挥霍一空,半买半要从武田家手里,换成了淘汰下来,却还算坚固耐用的卷腹和阵笠。再以‘御贷具足’的名义分借给了麾下的旗本队,并且将各类长短不一的鑓枪,全部更换成更利于防守,足有二间半长的片镰枪,也补足了一直缺少的幡持众。

    按照战国通行的军制,一个三百人的常备番队,最多可以分成二十个组,若马廻众的话则一般在六队组,每组都设有一名奉公人作为足轻组头,负责督战镇抚,每三十人必须配给幡持众一名,这也是番队的名称由来。

    但因为各家国人众出兵人数往往是按照军役状要求动员,这样就导致各组杂兵人数都会有不小差异。

    杂兵番队往往采用折中的方法,以‘幡持’来确定兵数调动,混编的杂兵番队,分成十组作战,每组三十人左右,同时将六十名最有战力的精锐军役众和足轻众集合起来,分给兵曹担任中坚旗本队。

    在各家战国大名看来,杂兵番队之间的胜负,往往取决于哪一方的旗本队在白刃相交的突击中,表现得更为敢勇精锐,而其余二百四十名杂兵说白了就是填壕沟、挡铁炮的弃子,只能依靠着密集的枪衾阵型,互相掩护,在武士的监护下,才能起到些阻滞敌人的作用,而后依靠旗本队和马廻众,向敌军的侧翼发动,进行突袭,才是克敌制胜的唯一战法。

    再加上因为杂兵们武器无所做到统一,也演变出了八名长枪足轻在前,三名弓手在后,左右各两名短兵掩护的混编制散兵阵型,然后以小组阵结成番队大阵进攻防御的情况。

    战国大名们之所以看重阵型的重要性,充分说明了战国时代的军队素质实在堪忧,大部分杂兵都是为了蒙混年贡,才来服的军役。

    丝毫不用指望,杂兵们有为大名冒着性命危险与敌兵白刃厮杀的无畏勇气,能够按照组列排成枪衾,墨守成规的依照各家大名指定的军阵、战法,在合战中老实服从武士的命令,不私自开溜,就算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了,这些士卒,早已经不似镰仓郎党们那般尚武好斗,远不复昔日各地武士团的威风。

    相对其他国人众混编的杂兵番队,被拆分部众的高师盛,显然是无法凑齐最重要的六十名旗本足轻,只能退而求其次,直将长枪足轻集中起来,组成三列枪衾阵防御,而除去弓、铁炮手以外的其余杂兵则使用佩刀、碎金棒、长柄小斧,短枪来进行武装,由武士带领着来掩护侧翼,同时担当突袭。

    即便编制不伦不类,但好歹手下这二百人,都是身强力壮的青壮,不是那些充斥着老弱病残的杂兵番队可比。

    一路上的辛苦劳作,当然更重要的是棍棒和鞭子的训教,培养起来这些青壮对於军令的服从,至少不用担心遇见敌军后,就被吓得扔下兵器,一哄而散。

    此外根据军役令要求,每两组的杂兵,还有一辆轻便的牛车随军,负责前面堆放着着营帐、工具、粮秣、铁锅和木柴等杂物,后面部分则是运载长楯、备用刀枪、箭矢等武器。此外,应该还有两匹随行的驽马,可供随时替换,不过这些东西都是需要军役众自备,牛马都是稀缺的劳动力,很少有军役众会选择真的按照军役,满额出阵,基本都是沦为纸面上的数字罢了。

    高师盛拄着木杖踏在积雪融化后,顺着被前队士卒踩烂的湿泞泥地行进,顺着队列,从前向后观望,三十名披挂‘御贷具足’的旗本足轻,二十名从伐木、火炭工中选拔出来的弓手,以及从长田家护院里抽调出来的十名铁炮手,紧紧跟随着幡旗,沉稳顺着川流而下。

    最后面是杂兵和阵夫混杂队列,押着五辆粼粼的牛车,在车轮碾压在乡道上的声音颠簸而刺耳,甚至掩盖住了杂兵们的窃窃私语。

    独立出阵虽说存在一定危险性,但也不至于说全无好处,最起码不用每天都会出现杂兵们因为些鸡毛蒜皮,诸如打水、领取干柴、兵粮的顺序,而跟别的番队争吵推搡。

    很快,很快出现在木桥的一端,低矮洼地彼岸,所有的杂兵都集中在驮车的四周搬卸货物,设立营帐,高师盛站在高坡上放眼眺望,青木大膳则按刀立在旁边,除了唯一懂得算筹的大井盛朝在验看着粮草,大概几日需要运送一次外,其他人都一起跟着杂兵们忙活。

    他们选择了桥边一处稍高的矮坡来立营,从上面望去,正好能够俯瞰到川流对岸的荒弃水田,再越过大片山林的话,就是敌军的设在若槻城的本阵,鱼明川并不宽阔漫长,之前长尾政景进攻泰平寺就没有选择走这条狭窄的木桥。

    换而言之,这座木桥并非是唯一能够渡河的地方,但出于本阵安全问题的考虑,还是有必要过来建立岗哨,装出寸土必争的架势,以此向长尾军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当然,也是为了隔绝可能出现的一揆势向自己的方向活动,所以朝比奈信置还是保持了一定的重视。

    但因木桥这段川流略显偏僻,不论是今川军本阵,亦或是泰平寺都互不依靠,也不值得专门派出大股部队前来驻屯,主力是要留下当做援兵,来反制长尾军。

    对於这个还算紧要,却又危险性不高的地方,自然就落到高师盛这支战力不高,但却人数众多的杂兵番队的来防御。

    “下午在加把劲,争取将营垒外围的壕沟先挖出来。”高师盛在晌午用饭的时候,对着所有人说道。

    “兵曹,还用连通川水吗?”长谷川隼人丢下木碗,抬起袖子抹了一把嘴,然后问道。他们今天可没时间把简易木栅全做出来,晚上自己的安全,都得靠这条壕沟保护,引进川水更有利于固守,防御敌军发起的夜袭。

    “今天恐怕来不及了,一会让人把这五辆驮车按照前三后二的形式,排在营地外围,宽泛一些,空缺的地方用木栅填补,所有牛马拴在角落,顺便掘出便溺的净厕。”随着高师盛这句话,长谷川隼人翻身站起,带着分到自己手下的杂兵纷纷过去牵着牲口和车辆,往矮坡而上。

    “不要均等分开,尽量将木栅集中在靠桥的那一侧,留出左右两条窄道,把带来的那十几条信浓土犬四面拴好!”说完,高师盛再度回到矮坡的阵旗旁,继续充当监工的职责。蓄养这些土犬,一定程度上能起到警戒的作用,同时也可以防止杂兵开溜,虽然进入信浓,尤其是兵荒马乱的北信后,已经没有人敢在当逃兵。

    高师盛因为缺少能战的旗本和奉公人,所以格外要仰仗密集的枪衾阵列,以及可以远处伤敌的弓矢、铁炮,而要将这些优势发挥到最大,就少了不得各种繁杂的防御工事。

    将旗本足轻散布在矮坡上,担当前哨,监视可能出现的敌军。

    剩余杂兵、阵夫,半数在矮坡四周掘壕立栅,另外半数顺着山林的外围,砍伐木材削尖后,紧密的插在壕沟内,桩尖全部朝外布置,围成伞覆状。

    待到傍晚的时刻,在奋力构筑好的简易营砦前,飘扬的幡旗下,高师盛与警戒的足轻们都看到了,深沉的暮色下,一名包裹白布僧兵头巾的骑马武士,骑着战马,背着旗指物和笠印,举着书写供奉‘毗沙门天’乞求武运昌隆之经文的‘毗沙门天王旗’,缓缓穿过木桥来到左岸的开阔平野,勒马驻足不在前进。

    那名武士昂首观察着守军,高师盛也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名不速之客,而后他拉着缰绳来回奔驰几遭,口中不断发出阵阵‘猿叫’,恐吓落在的树林里,没能及时撤回的十几名杂兵,而营砦内的信浓土犬受到惊吓,纷纷吠叫不断。

    大概是担忧自己过去追杀,营砦守军会派兵堵住木桥,耀武扬威一番,接着便再度高举着‘天王旗’,迅速顺着原路返回南岸,消失在迟暮的黄昏里,只留下‘哒哒哒’的马蹄声与淡淡的背影。

    “兵曹要小心了,这人应该是越后国来的车悬众,在信浓只有他们才用‘天王旗’。”内藤光秀忌惮的提醒道“俺家大头领长野三郎投了武田军,想到北信博个出身,结果刚见第一仗就被摘了瓢子······不过车悬众人数不多,这个后面靠旗是毗字纹,当是使幡!”

    说道这里,这个江洋大盗颇感唏嘘,谁知道去了相对安稳的远江,还没开始打家劫舍就被人给堵屋子里差点放火全给烧死,这个世道连山伏都快活不下去了。

    “愿闻其详!”高师盛还从未听说过长尾家有这样一支常备,不过长尾景虎擅用‘车悬之阵’倒是有所耳闻,二者或许有一定关联。

    “车悬众多是步卒,配合马廻混编作战,另外就是担任使幡传递军情和查探地形。”靠旗上的家纹不同,往往代表的含义不同,所以被武田军驱赶冲阵送死,消磨敌军士气体力的内藤光秀,才能一眼认出对方的身份。

    “马上就要入夜了,应该是不用担心敌军过来合战。”对长田盛氏这个说法,大多数人都表示认同,毕竟夜间合战弊端太多,发动夜袭需要极高的兵员素质,和隐蔽性,不然首先己方就会先因为指挥失误而混乱。

    “也就是说,最迟明早越后兵就会来进攻?”长田盛氏问道。

    “不一定是越后兵,拖沓这么久才派人过来哨探只能是信浓豪族,不然早就派兵过来阻止,哪里会如此迟缓。”

    话虽如此说,高师盛出于谨慎,还是要求夜里全番队上下,人人衣不解甲,刀枪放在手边,并分出一组士卒点燃火把,牵着土犬散在营砦各处巡夜,负责警戒的职责。

    当天空出现了鱼肚白后,伴随着声声犬吠,足轻组头将自己营帐内的杂兵和阵夫挨个推醒,接着连踢带打,催促着所有人急忙拿起武器,在木栅后匆匆列阵,同时透过冬日清晨的薄雾,看到了对岸平坦的洼地之上,密密麻麻立着大约三百名旗号杂乱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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