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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仙坊斗奴 第三十一章 心如皓玉

    那老者衣冠华贵,似是凉州仙宫的掌院华丘真人,他一喝之下,声音含着威压,洪钟般撞进人的心底,让人只觉眼前发黑。

    穆然眯着眼,胸口翻滚,脸色夜里微微泛白,却是硬站着不肯退后一步。

    只看着,那飞轿的玉帘掀开,里面的男子竟不等侍者来请,便自行下了轿辇。

    男子银月镶边的华袍袖口微微拂揭,缚于夜风中的威压立散。

    众人微微呼出一口气,华丘真人却将身子俯低了些。他不敢抬眼,只看见男子月色衣袂夜风里缓缓拂动,步子不紧不慢,走上前去。

    他步子踏在城门前的石台上,半分声响也无,所行之处,点尘不沾。却有淡淡的声音透过那如神祗般的背影传来。

    “将你惹事的弟子召回,此事还需本君教你么?”

    华丘真人身子俯得更低些,下一刻已往前面山林而去。

    凤天一路行来,腰间的白玉带夜风里留下一色温润,就像他的眸,永远有着淡淡的笑意,春意如歌。

    穆然对上这双眼眸,眼神却不避开,她意味深长地看进他眼里,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眼中的意思。

    凤天却似乎没看见,他来到赤子烈面前微微行礼,说道:“不知烈王殿下驾临凉州,仙宫弟子斗胆,惊扰殿下之罪,定当重处。”

    赤子烈明显不领情,他一把拽过穆然,皱眉道:“原来你在这儿,那就好办了。你们的人非但抓了我们妖族的人为奴,还与本王的侍卫打了起来。这账要如何算,凤天!你给个话吧!”

    凤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掠过赤子烈按在穆然肩膀的手上,微微垂眸,笑了笑。

    将要说话,远处一阵呼喝,华丘真人将徐长老带来跪到一旁,刺史仙官也率着一众衙役,浑身是血的护军首领带着众多护军、押着抓回的寥寥几个斗奴,齐齐前来参拜。

    众人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听凤天垂眸,轻轻问:“听闻长老办事向来妥当,不知今夜缘何如此?”

    “回禀真君大人,此贱奴杀烧仙奴坊,夜闹凉州,罪无可恕!弟子乃是秉公办事!”

    “秉公办事?你是秉公办事,还是贪图这姑娘咒术法诀不成,反起了杀心?你先是贪图她的定身咒,污她偷了你的咒法,后见她当真是上古咒师,自知颜面尽失,便对她起了杀心。”凤天摇头,轻轻道,“白炎两国自古纷争不断,当这天成节临近之际,你以一己之私与烈王殿下交战,倘若殿下当真一怒回国,天成节大典上缺了炎国皇族,两族因此再生事端,你可担得起此责?”

    徐长老一颤,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不知真君大人怎么把他贪图不成反想杀人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他只是抬起眼,狡辩:“但是,真君大人!这贱奴今夜……”

    “长老。”凤天微微俯身,轻淡道,“你糊涂了。两族之战,两国争端,岂是一个仙奴坊可比的?”

    徐长老张了张嘴,话是这么说,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仰起头,看着那个盛名享誉五国,惊才绝艳的男子,他向来笑意微微、莫测高深的眼底,今夜冷淡、凉薄,却仍然让人猜不透心绪。但他直觉得今夜形势对他不妙,他向前跪了两步,想要再说些什么,身体却忽然僵直!

    他看见一根如玉的手指轻轻放在他心口处,隔着衣袍,带着优雅的气度,只是轻轻一触。

    他的口中忽然喷出血来,感觉心口某处粉碎成空,而那手指优雅从容地从他心口处离开,他的身体半分伤口也没,却从内部开始一点点的抽搐、变凉,脑海在这是却诡异得越发清晰起来。

    不对!不对……两族之战,两国争端,好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其实、其实只是……

    他没想完,便已直直倒下。

    四周寂静无声,众人只跪得更低。

    凤天看向赤子烈,笑问:“如此处置,烈王殿下可满意否?”

    赤子烈转头看穆然,穆然却去看凤天的手指。

    凤天眸光微微一动,袖口自然垂下,将手笼在袖口里掩了,即使那手方才并未染血。

    “若殿下不满意,在下明日可护送殿下与这位姑娘一同前往帝京,可保殿下一路畅行无阻,再不会遇此不快之事。”凤天语气诚恳。

    赤子烈眉头一跳,很干脆地拒绝:“不必!本王有卫队,不劳你护送。”说罢,他却又一笑,这一笑,身上的霸烈之气尽失,倒生出些阳光俊朗来。他一指身旁的穆然,说道,“不过你倒是给我出了个好主意,把这女人一起带去白都,正好本王来时没带侍女。”

    侍女?

    穆然眉目一肃,将要说话,但看赤子烈笑得牙齿森森,洁白里生出迫人来。

    “喂!女人,你今夜一见了本王就是一堆乱石砸下,接着还让本王给你当了回奶妈。看孩子这种事本王还是头一回做,你总要回报一下本王的。我不管你要去哪里,先跟我去趟白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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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自然没有做侍女的兴趣,但她确实是要去帝京的。考虑到路上通关各个州城的麻烦事,跟着赤子烈一起混入帝京似乎是不错的选择,因而她没怎么反对便就点头答应下来。

    一行人被领去馆驿的时候,仙奴坊的大火还未被扑灭,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被穆然救下的男孩名叫阮小四,是个极听话的孩子,就是话不多,一双眼睛里尚含着惊恐,被赤烈王骑自马上放下来便奔到穆然旁边,死死抓着她的裙角,除了她谁也不跟。穆然无奈,只得与他同一房间住下。馆驿的屋里布置雅致奢华,屋里床榻、软榻皆有。穆然将阮小四哄睡,点了他的睡穴,便将他抱去了床榻上。她自己窝到一旁矮小些的软榻上躺下,想要梳理下这一夜之间发生的诸多事情。

    房间的窗户,却无声地开了。

    穆然翻身跃起,袖口一垂,短刃已落于掌中!

    低浅的笑意韵散在屋中,眼前月色一闪,她的脉门已被轻轻捏住。

    “还是这般警觉,看来习惯还真是不好改。”凤天轻笑一声,袖袍轻拂,窗户无声关上。

    穆然眉头轻皱,看一眼窗户,又看一眼房门,说道:“那边有门。”

    “有些时候从门进,许多事便会被打扰。”凤天垂眸一笑,他似乎特意加重那“许多事”,而后抬眸望她,笑得好生雍容风华。

    穆然一愣,这才发现她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偏离,她不应该先关心凤天从哪里进屋,而是应该关心两人的距离!此刻,凤天正站在她身侧,一手扣着她脉门,她几乎倚在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正袭扰她的鼻尖,带着奇异的温香醉人,连同他的气息都微微拂在她耳廓,微微的痒里似含了火,轰地一声,穆然只觉脑中嗡鸣一声,脸上忽然烧红。

    她一跃跳开,少女的眼里带着后悔、自怨和一丝丝嗔怒,犹如某种受了惊的兽。

    凤天沉声笑了起来,笑罢慢步至屋里的圆桌旁坐下,抬眸,看她。

    穆然犹豫一会儿,走到对面坐下。她看凤天执起茶壶,自斟一盏,又给她斟上一盏,茶水落入杯盏,声色悠悠,那一盏碧色映得他手臂如玉,茶香氤氲,笼得他眉眼如在云里,神情看不真切。

    凤天抬眼,越过穆然身后,看了眼床上的那孩子。只一眼,便知他被点了睡穴,但他声音仍然极轻,忽然道:“你大哥之事,这些日子我有些忙,顾及不周,实在抱歉。”

    一句话,缓了穆然的紧张尴尬,她神色一敛,接着摇头,正色道:“你没有责任一定要顾及我大哥的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算上今夜,她都不知凤天已经帮过她几回了,她都不知该如何报答。想起上回决定再见到他,要带他去墨玉谷中看看故人旧居之事,只是刚要提及,凤天却先开了口。

    “我今夜来是有事要提醒你,白都乃皇族之地,天成大典,四国皇族齐聚,必是一番风起云涌。你的咒术在帝京轻易不可露,你修炼尚且不足,修为刚入仙阶,帝京高手如云,赤子烈虽是炎国烈王,但他的情况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好,到时不足以保你绝对周全。”

    穆然听得出凤天说这番话极其慎重,她点头道:“我明白。我没想过要一辈子靠你们保护。救大哥之事我自会考虑周全,不会拿着自己和大哥的性命开玩笑的。”

    经过今夜之事,她明白自己的实力与上仙期的人修为有多大,而一国帝京自然藏龙卧虎,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再来个大闹帝京的壮举来。

    凤天看着她,少女的眉眼间坚执沉沉,一种本不应属于这般年纪的深重,全然在她尚显稚嫩的脸上。

    凤天看了她许久,轻轻喟叹,“唉,你这性子,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穆然眉眼一挑,似乎有些不服气,但却不说话。

    凤天却非要说给她听,“不好就不好在执拗,有便利也不会用,认死理儿,心肠还软。你确定在帝京会保护好自己么?”

    本是调侃她,说到最后凤天不由认真起来。

    穆然透过窗户,望向外头蒙蒙亮起的天,只道:“我必须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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