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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信

    你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找呢?

    此刻的大漠风沙甚是喧嚣,碧洗无垢的长空横亘天地,苍茫的大漠下,那细细的沙粒被朔风吹的飘零在空中,落到哪里都是家。

    而洞天渺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在两人的视线里成了一处模糊的青色小点,他们远远地望着,直到那屈服在大阵下的朱雀睁开了双眼。

    平静地注视着走到近前的洞天。

    朱雀艰难地直立起来,与站在身前的洞天对视着,随即展开火红的羽翼,昂首叱出了一声震动天宇的啼鸣!

    纷纷飘落的火红羽毛在空中伴着风沙摇曳飘荡,朱雀猛地扑下去。而洞天在此刻忽地转过身,身形骤然被包裹的羽翼遮蔽住了视线。

    「元吉,我信你,用我此生的命……」

    他呢喃着说完这句话,随之就被朱雀一口吞入腹中,而海噬和千里则震撼地注视着这一幕。

    而朱雀的双眸在刹那像是变了模样,充斥着兽性的目光忽然变的极为柔和,富蕴着神采。

    海噬吃惊地说:「以后我莫不是也要被那老王八吞下去?」

    千里语调悠哉地调侃:「自己吃自己呀。」他走近拍了拍海噬的肚皮,「记得多吃点,白白胖胖的,估摸着老王八就好你这口。」

    海噬神情不安地拍开他的手,嘀咕地说:「去你的。」

    千里笑着说:「该走了,这大阵四周有阎罗岛的哨探,呆久了对你我不利。」

    海噬自然地转到他背后,抬着腿趴在他背上。

    千里挣动着拍他大腿,问:「你干嘛?」

    海噬理所当然地说:「你背我呀,都送过来了,难道让我自个儿走回去?我又没你跑的快。」

    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嘟囔:「我发现你真是个祖宗。」

    海噬毫不忌讳,他张口就接:「承蒙乖孙照顾。」

    千里揽住他的腿警告说:「我可跟你说,别得理不饶人。」

    海噬大大方方地环住千里的脖子,嘴上不客气地说:「你自个认的。」

    千里无奈地摇头,旋即朝着大漠另一个方向快步疾驰,沿途踩踏的风沙在巨大的足力下飞扬而起,溅了海噬一脸。

    这分明是报复!

    海噬吐着沙子急忙喊:「诶诶,你忘了拿朱雀羽了!」

    千里早就戴上遮掩口鼻的布帕,他在呼呼的风声里回答:「早就不在朱雀身上了。」

    海噬偏头眯眼躲避撞在脸上的细沙,他喊着问:「那在哪呀?」

    「在一个人身上。」

    千里说着凝眸盯着前方,那是迦拿战士曾经从大漠右庭出发前往的方向。

    海噬被沙子呼了满脸,他强忍着张口喊:「谁啊?」

    千里背着人疾驰不歇,长虹般的落日从远方迎面照射而来,漫天的细沙被阳光触及,染上了璀璨的金色光晕。而他们身后的两侧滚滚而起的飞沙不断地被抛高,恍若大漠的沙暴,正在袭向路途的尽头。

    千里在追逐烈日的步伐里大声回答海噬。

    「布日古德!」

    细密的风沙洋洋洒洒地撞着帐篷,薄布在淅淅沥沥的响声里鼓荡。如同绵长的雨声,令帐篷内弥漫的浓厚马奶香起了阵潮湿。

    腥味里含着淡淡的甜味,像是揉进沙里,也含在嘴里。

    布日古德赤着上身躺在阴暗的狼皮毯上,身下的毛皮柔顺酥滑,其中浑搅的酥油香萦绕在空气中,为摸上去的触感带来一泻千里的舒畅。

    那粗糙的手指在荔枝般的嫩滑后背上勾勒画圈,交河一声轻轻地「嗯。」

    他趴在布日古德的胸膛上,像只乖顺的猫儿闭着眼

    。

    布日古德听着他如同婴儿般小口小口地呼吸声,紧闭的眼皮垂着长长的睫毛,这股宁静的感觉令布日古德从张狂里转为少有的溺爱。

    「从脚印来看,这支大军足有数万人。」布日古德声音轻缓,大手则摩挲着交河的背,「你听到了吗?」

    交河侧过脸,他喜欢布日古德充实的肌肉,那股安全感像是宽阔的天,包容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中庭的武士都死在了回音谷,不需要多少兵力就能打下来。」交河玩弄着布日古德的手指,像个淘气的熊孩子,「我们不一定能追上这帮迦拿人。」

    布日古德突然抓住他的手,强有力的五指扣着,将人轻而易举地拖到自己的肩头。

    交河被这突如其来的野蛮给惊醒,他语调叹息般的呢喃:「做什么?」

    布日古德轻佻地笑,他咬牙切齿地反问:「你做什么?」

    交河微微偏头,脸颊浮着彻夜不消的红,他小声地又问:「你想做什么?」

    呼地一声,布日古德像是陡然刮起的大风,一把将人抱住,揽进了怀里。

    「挑逗我?」他用鼻尖轻轻地刮擦交河的下巴,「好玩吗?」

    交河口中呼着热息,背上则渗出了薄汗,他垂着眸饱含魅惑地说:「你是大漠最强大的武士,我怎么敢在你面前耍花招。」

    布日古德微微仰头,凶悍的眸子似是寻到弱点的野狼,他慢慢地追索,薄唇吻到了交河的下巴,随即低声说:「事后诸葛亮,你比郑国人还狡诈。」

    那股奇异的酥麻和痒意令交河喘息,他禁不住呼出一口热气,身子紧跟着打起寒颤。

    「那还不是落在你手里?」交河的眼神显露出迷离,像是迷雾勾引着猎物靠近,「你……不喜欢?」

    这一字一句的挑逗令布日古德微微后仰身子,旋即伸着脖子狠狠吻上了交河的唇!

    他的牙齿扯着交河的嘴角,呼吸里满是野性的呻吟,大手环抱着对方,胸膛抵靠着胸膛,忘情的相拥缠绵在一起。那舌尖探出唇,垂挂的拉丝晶莹剔透,扯出的都是深藏的私欲。

    可还有呼之欲出的爱。

    布日古德松唇却没松齿,他厮磨着交河的唇含糊不清地说:「你勾引的越深,我就追的越狠。」

    交河垂眸望着,他的腰被托举着撑高,此刻居高临下有种飘在云雾里的幻觉。

    那头忽然落下来。

    红润的唇轻轻地触碰,如同雨点落在飞檐,拍打的雨声却坠在布日古德的眸里。

    「你追的这般过瘾。」交河一点一点的触碰,随之望着布日古德,「我逃的了吗?」

    粗糙的手轻轻拨开交河额前的发,布日古德想好好看看交河的模样。

    很久以前他在大漠右庭见过交河幼时的模样,那时他已经被许下风和沙的誓言,所以他的父亲只能委婉地拒绝大王的好意。

    他们曾在最纯真的年纪错过,连朋友都没得做。只因那时的他不过是一名武士的儿子,而交河则是尊贵的王子。

    高贵的王族都生活在黄金的帐篷里,而武士的一生只有马背和弯刀。

    他曾是他触不到的云端。

    「我一直用尽全力的追,原以为是追不到的。」布日古德深情地说,「可你落在了我身边。」

    他抱紧了交河,强壮的大手像是揽住了梦里的云朵。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交河安慰地轻拍布日古德的背,「我们必须先救下大漠中庭。」

    布日古德松开手,他注视着交河,说:「我的人和弯刀都将为你效劳。」

    交河搭着布日古德的肩膀,脸颊缓缓地凑近轻轻一吻便

    分开,他的手柔和地爱抚对方的后颈,随即轻笑着说:「应该给你套个链子,扯着你到处走。」

    布日古德不置可否地笑,说:「狗才栓链子。」

    交河神情玩味地摇头,他抚摸着对方的胸膛,说:「我拴住的是狼。」

    布日古德握住他的手,旋即两人又是一吻,等唇分时,两人才注意到照透帐篷的天光。

    布日古德起身在穿衣时说:「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觉得迦拿人现在一定被困在路上。」

    交河脖子上印着昨夜疯狂留下的齿痕,他用盔甲遮盖温柔留下的伤口,说:「是因为沙暴?」

    布日古德胸口上的赤色羽毛晃动,他拨开粗狂的长发,将弯刀系在腰间,嘴上说:「现在是秋天,沙暴每年在这个时候会从左庭刮起来。从左庭到中庭在到右庭。昂沁说的怪物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在沙暴里行军,我非常确定。」

    布日古德套上罩袍,交河走上前替他整理着说:「那么我们不能走古河床那条路,翻越以前跑马的猎场能直接抵达中庭,那样更快。」

    布日古德点头赞同,而这时帐篷外突然响起马蹄踏沙的响声。

    「王!有新情况!」

    交河和布日古德对视一眼,然后一起出了帐篷。

    武士见了交河当即咽了口干涩的唾沫,他急声说:「我在附近的小路巡查,发现了新的足迹。」

    布日古德立刻问:「哪条小路?」

    武士指着身后大致的方向,说:「那条,以前是郑国商人常走的商路。但是商人一般都用马车走,而我发现的脚印很多。」

    交河搓揉着双指,眸子盯着人问:「大概多少人?」

    武士眉眼挂着汗珠,猜测说:「大约有几万人,都是人的脚印,没有马蹄印。」Z.br>

    布日古德眉头紧锁,他思索着说:「一夜的风沙就能掩盖足迹,这说明这些人昨夜刚从那里经过不久。」

    武士点头称是。

    交河望着武士之前指着的方向,说:「几万人的规模,现在只有迦拿人才有这么多人。可他们如果要去中庭,这条路要翻越的沙丘很多,是最不好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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