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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过

    「说起剑奴,那肯定要先说万剑门的祖师爷。相传万剑门创立之初其师祖是名剑道高手。他在江湖上战败了所有的用剑者,最终踏足剑道巅峰,从此为世间最强剑者未尝一败。江湖更为其封号,剑道至尊!」了生昂首呼出口热息,他看向元吉在模糊的气雾里笑起来,「厉害吧?」

    元吉鼓起了掌。

    「那后来呢?」乞丐景诚扯着打结的头发,「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过了数十年,世间岁月如云,江湖涛涛水浑浊变幻,一代一代英才辈出后的天下大变,而终于。」了生适才止住话勾引着两人的好奇,「你们猜怎么着?」

    又一个木桶里钻出一个人,梨花双手上抚推开秀发,说:「别打马虎眼呀,快接着说。」

    元吉和乞丐景诚都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终于一名承载江湖誉名的豪侠发起了挑战!」了生握住木桶,肥硕的体型令热水激荡,「那豪侠战败天下用剑好手,为了问鼎剑道巅峰,豪侠朝那天下第一剑递出挑战帖!一时之间,江湖激起千重浪呀。」

    元吉、乞丐景诚都齐齐哇出了声,梨花更是双眼明亮地望着了生。

    「再一场月圆之夜,无数江湖客驻足于问道山,等待着这一场惊天大战。」了生扫视三人,旋即凝住眸,「剑道至尊先至,他立足山顶,一人一剑,漠视群雄!眼中只有那孤傲的冷月才配入他的眼。」

    梨花兴奋地问:「那豪侠呢?」

    「这也是所有江湖客的疑问,原定的时辰早过,可豪侠不曾出现。」了生呵呵地笑着,他就喜欢讲故事的时候留有悬念,「直到午夜将至,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人,手中握着一柄纯洁似雪的长剑,遥遥,指向了剑道至尊。」

    元吉惊呼:「他出现了!」

    了生颔首,可却用疑问的口吻说:「但是所有的江湖客一见到这名豪侠后都齐齐嗤笑了起来。你们猜,为什么?」

    乞丐景诚帝老实歪着脑袋地问:「为什么?」

    梨花单指抵唇思考,她猜测说:「他是个没手的剑客?」

    元吉也猜测说:「他是个瞎子?」

    「不不不。」了生连连摇头,随后他揭晓了答案,「她是个女人。」

    三人闻言都睁大眼睛,齐声「哇」了出来!

    「不错,所有江湖客都如你们这般,都大声一哇!」了生抬着手指扫过三人,「一个女人,一把长剑,纵横江湖,睥睨世间,挑战剑道至尊!在那一年可是世之罕见的奇闻。」

    梨花抬手招呼,她催促说:「后来呢,他们打了吗?谁赢了?」

    了生握着湿漉漉的布帕,当即大手一挥说:「就在那剑抬起的瞬间,说时迟那时快!女豪侠不顾众人发笑,手中长剑横过便照耀起一道璀璨的耀芒,叫在场众人都晃瞎了眼!而再睁眼时,她人已不见,再出现,已是剑道至尊身前,而那剑,已然刺出!」

    三人都惊讶地望着了生,激动地骤缩瞳孔!

    「反观剑道至尊,面对当时那世间最强剑眼也不带眨的。他抬手一挥便是长风大起,迈步之间山岳大震,而那柄倒刺山顶的名剑似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骤然消失!立时便响起一声如雷鸣般的长啸!」了生激动地以帕作剑,抽打的桶里的水花四溅,「两柄当世名剑,两位当世剑道第一人,在对决的刹那就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只见剑影如雷,在奔驰迅疾之间闪烁如电,寥寥几招剑式就叫在场观望的众人看的如痴如醉,而反应过来时,剑道至尊已再现身形,而女豪侠却不见了踪影!」

    元吉紧张地问:「她去哪了?」

    「她,在天上。」了生竖指的动作令三人昂首望着天花板,「剑道至尊遥望天穹,就见一道破除狂

    风的剑意从天而降,其势威猛,如虎添翼,其意之强,如淬锋破芒!在顷刻间袭来,但又蕴含无数种变幻莫测的轨迹!犹如一只扑朔迷离的蝴蝶,在霎时间里与剑道至尊擦肩而过!」

    梨花紧张的十指紧扣木桶边沿,迟疑地问:「决出胜负了?」

    了生缓缓扫视三人,慢慢地点头。

    乞丐景诚紧张地问:「谁赢了?」

    了生叹了口气,他缓声说:「剑道至尊仍旧傲立山顶。」

    元吉探出半个身子,惊讶地问:「剑道至尊赢了?」

    「不。」了生坚定地看向他,「他的脖颈上有一道淡淡的血痕,而女豪侠不见了。她的剑击碎了对手的剑,也击破了剑道至尊的剑心。剑道至尊败了,女豪侠人已不知所踪,而她的剑却留在了问道山。自此,天下第一剑的封号冠于女豪侠,并以那柄剑名为其封号。」

    梨花好奇地问:「那柄叫什么?」

    了生靠回木桶,在积满半身的池水里说:「惊雪剑。」

    元吉惊呼:「这不是甄师姐的佩剑吗?!」

    「那一战后,剑道至尊意志消沉,他远出大漠不在过问世事。后来据传闻而言,他在大漠以古法制剑,潜心修行,制出的名剑数不胜数,而那柄惊雪剑则一直被他带在身边。」了生清洗着布帕,水声哗啦啦地响,「他以铸剑为生,后来开创了万剑门。当年他的洗剑池被誉为「剑池」,传说他一直铸剑就是为了铸造出一柄通人性的剑,而其因由便是在那场决战中,他从女豪侠的剑招里悟出了人剑合一的感悟。奈何手中剑是凡铁,而非通慧神剑。那一败,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当世无数剑道豪侠的命运。」

    梨花双臂横陈在木桶边沿,她好奇地问:「这又跟剑道豪侠有什么关系?」

    了生眉目里现出僧人特有的慈和,他说:「剑道至尊为人铸剑有个古怪的条件,凡是上门求铸名剑者,当需带上至亲之人,并在剑胎初成时要将亲人祭入火炉,其后得剑者还需投身剑池。那剑池淬炼名剑无数,却因无数投身其中的人皆是六亲不认之人,从此生出魔性。凡入池者忘却七情六欲,丧失记忆,但从中走出者皆为当世江湖强者,也为千百年来的江湖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元吉好奇地问:「那万剑门岂不是魔道吗?从剑池中走出的人六亲不认且杀人如麻,一听就是坏人。」

    了生感慨点头,他解释说:「这是万剑门为人诟病的缘由,所以从第二任掌教接任万剑门后,就特地立下规定。凡求剑者入池得剑后,须得在万剑门中苦役百年,而这些看上去如死人般的剑奴,曾经都是带着至亲上山求剑的江湖客。」

    梨花侧着脸靠着双臂,她震惊地喃喃:「能将至亲推进火炉的人真是太残忍了,简直就是畜生。」

    了生看向元吉,眸子微微眯起说:「你记忆全失,我猜江果带你上万剑门恐怕不是因为凑个百年盛世的热闹这么简单。元吉兄弟呀,你好自思量。若是有朝一日你须得投身剑池,兴许对你恢复一身修为有帮助,但后果却太过苦痛。言尽于此,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元吉怔怔地出神,眉宇间的汗珠滚落。

    咚。

    水波荡漾,他垂头望着水波涟漪里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沉寂的厢房里,梨花窥视着元吉若有所思,而乞丐景诚则窥视梨花若有所思。

    在沉默许久后,屏风忽然被扯开,江果叉着腰看着四人,质问:「都洗半个时辰了,泡澡还是烫皮呢?」

    了生吓地一时找不到布帕遮掩,他双手捂着胸口喊:「男厢房!女宾勿入!」

    江果扯过挂在木架上的布帕,狠狠甩在了生的脸上!

    「女宾勿入!」江

    果指着梨花,「那她在这做什么?!」

    她瞪眼看向元吉,元吉乖顺地下潜着身子,头半埋在热水里,水面咕噜噜地冒着泡泡。

    梨花大方地直起身,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春光乍泄。

    她指着了生嚷嚷:「不是他说你房里没木桶吗?我只好在这边将就凑合喽。」

    江果大惊之余忙不迭扯过衣衫盖在她身上,可堵不住三个蜷缩在木桶里看的明明白白的三人。

    「哇~」

    三人瞪直了眼。

    了生流着鼻血喘气,说。

    「好白哟。」

    恣意傲剑行天地,破万道。

    这熟悉的字眼在入眼帘时,甄可笑才蓦然惊觉自己已经回到了万剑门。

    从代州御剑半日不曾停歇,这一路,她都在沉思昨夜了生在厢房说的话。

    元吉修为尽废,经脉寸断,能活到现在全凭「同生共死」的秘法与她共享寿元。但若是投身剑池,全凭运气也许他能恢复一身修为,但也有可能变作如剑奴那般的行尸走肉。

    这场豪赌的代价太过巨大,不禁令她陷入深思。

    她在思索间侧眸望去,看着元吉在雪地里刨着雪,捏成球后偷偷砸在乞丐景诚的后脑勺上。

    乞丐景诚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地也去捏雪球,两人一来一去扔着雪球,嬉笑打闹地朝山上跑。

    这一幕不禁令江果和梨花发笑,也令沉思的甄可笑眉头愈发蹙紧。

    他现在这么乖顺全是因为失去记忆,如若又变回曾经那个元吉。那个杀人如麻,嗜血残暴的元吉,这样的结果是否是好的?

    她在沉思里质问自己,步伐也随着满腹的疑问步步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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