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烽烟起 第79章 常州之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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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惟治虽为吴越军名义上的统帅，不过钱惟治也知自己本来就连左直、右直和上直的骄兵悍将也制不住，何况还有个宋军监军在此。于是便将一应事宜，皆委于丁德裕。丁德裕便成了这五万吴越野战军事实上的统帅。
在丁德裕的督促下，吴越军沿运河北上，集于苏州。未等主力集结完毕，丁德裕即带前锋万余出苏州，兵锋直指无锡。自十一月末，两军斥侯和小股部队便在运河和秦伯渠沿线反复厮杀。
十二月初，待到吴越军主力已陆续到达，丁德裕便以上直军两万人为前锋，沿运河攻击前进，欲先打无锡县城。不料常州军也光棍，知无锡不能守，竟趁两军在边境一线互相刺探时，悄悄地把无锡撤了个干净。看着空荡荡的无锡县城，连城门都被拆卸个干净，丁德裕也只是冷笑。常州虽富，地方却不大，去了无锡县城，便相当于失了一州之三分之一。
当下便命上直军继续前进，同时命左直军尽快跟上，又从右直军中分兵一万，会同苏州水师，佯攻江阴。当然，若是江阴守军守城意志不坚，佯攻也可变成强攻。再以右直五千人留守无锡，以为大军后路。有丁德裕这个监军在，吴越军便没搞虚报兵员那一套，五万主力实打实就是五万，因此到得常州城下的兵马，便有三万五。
丁德裕倒是想把苏州守军也带上，哪怕就带个万把人也行，但中吴节度使钱弘义未得钱俶之命，自然坚决不同意。丁德裕不便逼迫太甚，便也只能罢了。
常州城也是当世排名前列的大城，城墙长度更是超过南唐首都金陵，仅次于杭州、开封和苏州。当然，如此长的城墙，也是历多个朝代，在前人基础上，不断向外拓展而成。依着山形水势，到此时已形成了一个东西长、南北窄的菱形城市格局。
西门自不用说，北门也不方便展开，南门和次南门（东南门）还需跨过运河再攻，也是极不方便，主攻方向便只能选在东门和东北方向上的次东门和次北门。丁德裕虽有三万五千人马，也颇觉人手不足，便又将无锡的五千人调了上来参与围城，同时请中吴节度使钱弘义派一两千人协助占领无锡。对要不要将佯攻江阴的万余人马调回来的问题，丁德裕几经思量，还是决定不改原计划，只以手头的四万人攻城。二比一的比例确实有些不足，但左右死的不是吴越人就是唐人，便打就是了。
丁德裕在城外赶筑营垒，挖掘战壕，又赶制各类攻城器械，又去乡下收罗平民以为辎兵。如此数日，常州兵却只在城内干看着，并无出击之意。
丁德裕给众人鼓劲：“常州军毫无战意，我军定能一鼓而下。明日攻城，三座城门，上直、左直、右直各负责一座，不分主攻佯攻，谁先攻进城，谁就是首功！”
不管丁德裕如何鼓动，上直军都指挥使杜璞、左直军都指挥使熊元嘉和右直军厢都指挥使卢志勇（右直军都指挥使领军攻江阴去了）也只是按自己节奏来打。丁德裕是想让吴越军蚁附登城，试一试常州军战意，但三个主要将官都反对，表示不能轻看常州军。在钱惟治的转圜下，丁德裕也只好让步。
吴越和唐两国，几十年来也是打过数次大战，双方打战固然不需要动员，但也没有多少刻骨仇恨要不惜代价。常州军的战力，和吴越军也是伯仲之间，取巧手段自不必试，吴越军便只是按部就班，先填护城河，再堆攻城墁道。
吴越军欲填护城河，并堆攻城墁道，便需顶着常州军的弓弩作业。吴越军便一面多造巢车，与城墙上的常州军对射，再以投石机猛轰常州军城墙，一面又不断自左近乡间抓来民夫来做这填河堆土之事。吴越军自然不管，自是在城墙上撒泼箭雨，民夫更是死伤惨重。
如此十余日，双方各自伤亡千余人，吴越军还伤亡了两千多民夫，不过吴越军当然不在乎这些虏来的民夫死活。
眼看十来条攻城墁道堆到城墙，常州军也发了狠，数次以铁甲锐卒自墁道向下反击，给吴越军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吴越军在墁道两侧，以弓弩手攒射，再以重甲步卒反击，常州军便也只能退回城墙。
战了一日，丁德裕便认为常州军已是强弩之末。“常州军初时反击，还能攻下墁道，毁我巢车和弩车，而后来便只能在墁道上攻到一半，不使我军在墁道上立足而已。由是可知常州军已力不能续，明日各军务必集中精锐，一鼓作气攻上城墙！”
钱惟治也觉得如此，便难得地在军议时反言，“明日三部，先登城墙者赏银千两！”
有千两赏银可拿，吴越军便抽调精锐，当日一早，便三路出击，沿着攻城墁道同时发动。吴越军以甲士持大盾居前，以枪兵居后，缓缓抢进；众多巢车也纷纷跟进，更有大群弓弩手集于墁道两侧，随时准备对城墙进行覆盖射击。但城墙之上却始终没有动静。眼看吴越军已经接近城墙，便是在五百步之外高台上的丁德裕也是纳闷不已，难道常州军这就放弃第一道城墙了？
接着便听吴越军登城锐士发出呐喊声，便纷纷冲上城墙。倒让站在丁德裕身旁的钱惟治，后悔白扔了一千两银子。丁德裕倒是略有担忧：“这常州军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啊。”常州军退入内城墙而守，这是大家都能预料到的事情，但丁德裕估计常州军现在不过损失二千余人，就算再无战意，退的也是有些过早。
“我看是有丁将军在此，这常州军早已是屁滚尿流。”钱惟治拍了个丁德裕的马屁。
丁德裕心下虽有担忧，也不愿意说给钱惟治听。当下便要登城去看具体情形。
常州军退入第二道城墙，防守压力便锐减。常州有三道城墙，内子城建于西晋年间，此后几经修废，目前已经断续不可用。又有外子城，为五代十国时吴王杨溥期间常州刺史所筑，仅有四门。最外层才是罗城，罗城是在外子城的基础上，向东拓展，顺便向北向南略有扩张。罗城长度超过金陵，但是金陵能守一年是因为神卫军加城卫军及其他侍卫亲军合计有十五万众。常州军现在仅二万人，要守这么长的城墙当然不可能。历史上常州一万余人，能挺那么久，也是靠早早躲进了外子城，而非在罗城上死磕。
常州军退入外子城后，所需防守城墙的长度锐减，且外子城所在北门，称为北极门，再往西城墙又往北凸出一些，就在北极门那里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外子城的南城墙与罗城的南城墙相隔极近，常州军这些日子在外子城的西南角，又仓促建起新的城墙，还留了出兵的孔道，与罗城的南城墙连成一片。如此便只剩外子城的东门和东侧城墙可为攻击地段。
丁德裕来到罗城的东门城楼，东门筑有瓮城，又在城楼上建有御敌阁，只是御敌阁被吴越军投石机轰击，此时已成危楼，哪敢再爬上去。只在城楼上，这视野便就一般，看不到外子城城墙内情形。
上直、左直、右直三部陆续将罗城东侧的四座城门打开，各部便蜂拥而入。外子城亦有护城河，不过河面稍窄，以两辆壕车对接便可通行。上直军一部冲到护城河，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常州军反击甚厉，便退了回来。
吴越军还想按部就班的展开攻击，但是丁德裕等不及了。
十一月，唐润州节度使殷崇义以不知兵，且镇海军节度使阵亡、天德军移镇溧水，润州乏将帅为由，请朝庭另派能臣。李煜允之。命侍卫都虞候刘澄率侍卫亲军五千人往援润州。
刘澄虽是武将，但其实就是李煜的弄臣，只是深得李煜信任。李煜欲任刘澄为润州节度留后，陈乔觉得不妥，但李煜问：“陈卿不如再推荐一个令朕如信任刘卿一样值得信任的武将来？”而刘澄被问及是否愿意往援润州，刘澄便当场表态，愿为李煜肝胆涂地，万死不辞。李煜心里高兴，直拿眼睛剐陈乔。
江国公李丛益倒可以率宁国军去润州，李煜估计也能同意。但李丛益早写了一封信给陈乔，言自己已率宁国军秘密进入常州，请陈乔在朝中代为转圜。李丛益已经先斩后奏，陈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神卫军护卫金陵，自然动不得，便只有称驻溧水的天德军可动，但是都虞侯杜真资历不足，何况再让天真军回防润州，就得让宁国军来填溧水的空。那样一来，不就穿帮了吗？到时李煜不管不顾，严令宁国军回防，且不说使常州之战失去悬念，而且也使李煜兄弟生隙。陈乔便只能默然不语。
刘澄离开金陵，以十余辆重载马车装运家财，在城门处遇到马彦祥，马彦祥坚持要搜查，结果马车里俱为金银财宝。马彦祥便不许刘澄走，拉扯到李煜面前，刘澄哭泣道：“此去润州，臣打算散尽家财，尽募壮士，便以此身为陛下京东屏障。”李煜亦是泪下，便又再赠刘澄百金，许刘澄马车出城。
刘澄到了润州，每日除了唉声叹气，也非全无动作，以五千侍卫亲军，润州及丹阳、金坛两县三地集合而成的五千州兵，再加从围山寨等重寨撤回来的四五千人，形成了万五较为精锐之基干，再募新兵，也凑了近三万人，组成润州军。这套阵容，野战不行，守城倒还凑合。至于散尽家财之事，刘澄才不愿干呢。
十二月下旬，扬州兵马都部署马忠使扬州水师突袭唐润州镇海军的桃花渡水寨。镇海军主力早已覆灭，水寨仅有些小船或辅助船只，自然无法抵挡；岸上士卒亦无戒备，被扬州水师一击得手。随即水寨控扼的桃花渡码头落入宋军之手。有大型码头支持，大股宋军步兵上岸便极快，三日时间，马忠所部三万人便已上岸。随即宋军以桃花渡水寨为营，兵锋直指润州。
马忠也不是要向丁德裕汇报，实是扬州军也仅三万人，而润州守军也有三万。这个军力对比之下，对润三面合围都够呛，此时马忠也只能主攻润州东门，并威胁润州北门，仅此而已。只有等吴越军攻克常州之后，再来润州会合，才有对润州四面合围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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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待到吴越军主力已陆续到达，丁德裕便以上直军两万人为前锋，沿运河攻击前进，欲先打无锡县城。不料常州军也光棍，知无锡不能守，竟趁两军在边境一线互相刺探时，悄悄地把无锡撤了个干净。看着空荡荡的无锡县城，连城门都被拆卸个干净，丁德裕也只是冷笑。常州虽富，地方却不大，去了无锡县城，便相当于失了一州之三分之一。
当下便命上直军继续前进，同时命左直军尽快跟上，又从右直军中分兵一万，会同苏州水师，佯攻江阴。当然，若是江阴守军守城意志不坚，佯攻也可变成强攻。再以右直五千人留守无锡，以为大军后路。有丁德裕这个监军在，吴越军便没搞虚报兵员那一套，五万主力实打实就是五万，因此到得常州城下的兵马，便有三万五。
丁德裕倒是想把苏州守军也带上，哪怕就带个万把人也行，但中吴节度使钱弘义未得钱俶之命，自然坚决不同意。丁德裕不便逼迫太甚，便也只能罢了。
常州城也是当世排名前列的大城，城墙长度更是超过南唐首都金陵，仅次于杭州、开封和苏州。当然，如此长的城墙，也是历多个朝代，在前人基础上，不断向外拓展而成。依着山形水势，到此时已形成了一个东西长、南北窄的菱形城市格局。
西门自不用说，北门也不方便展开，南门和次南门（东南门）还需跨过运河再攻，也是极不方便，主攻方向便只能选在东门和东北方向上的次东门和次北门。丁德裕虽有三万五千人马，也颇觉人手不足，便又将无锡的五千人调了上来参与围城，同时请中吴节度使钱弘义派一两千人协助占领无锡。对要不要将佯攻江阴的万余人马调回来的问题，丁德裕几经思量，还是决定不改原计划，只以手头的四万人攻城。二比一的比例确实有些不足，但左右死的不是吴越人就是唐人，便打就是了。
丁德裕在城外赶筑营垒，挖掘战壕，又赶制各类攻城器械，又去乡下收罗平民以为辎兵。如此数日，常州兵却只在城内干看着，并无出击之意。
丁德裕给众人鼓劲：“常州军毫无战意，我军定能一鼓而下。明日攻城，三座城门，上直、左直、右直各负责一座，不分主攻佯攻，谁先攻进城，谁就是首功！”
不管丁德裕如何鼓动，上直军都指挥使杜璞、左直军都指挥使熊元嘉和右直军厢都指挥使卢志勇（右直军都指挥使领军攻江阴去了）也只是按自己节奏来打。丁德裕是想让吴越军蚁附登城，试一试常州军战意，但三个主要将官都反对，表示不能轻看常州军。在钱惟治的转圜下，丁德裕也只好让步。
吴越和唐两国，几十年来也是打过数次大战，双方打战固然不需要动员，但也没有多少刻骨仇恨要不惜代价。常州军的战力，和吴越军也是伯仲之间，取巧手段自不必试，吴越军便只是按部就班，先填护城河，再堆攻城墁道。
吴越军欲填护城河，并堆攻城墁道，便需顶着常州军的弓弩作业。吴越军便一面多造巢车，与城墙上的常州军对射，再以投石机猛轰常州军城墙，一面又不断自左近乡间抓来民夫来做这填河堆土之事。吴越军自然不管，自是在城墙上撒泼箭雨，民夫更是死伤惨重。
如此十余日，双方各自伤亡千余人，吴越军还伤亡了两千多民夫，不过吴越军当然不在乎这些虏来的民夫死活。
眼看十来条攻城墁道堆到城墙，常州军也发了狠，数次以铁甲锐卒自墁道向下反击，给吴越军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但吴越军在墁道两侧，以弓弩手攒射，再以重甲步卒反击，常州军便也只能退回城墙。
战了一日，丁德裕便认为常州军已是强弩之末。“常州军初时反击，还能攻下墁道，毁我巢车和弩车，而后来便只能在墁道上攻到一半，不使我军在墁道上立足而已。由是可知常州军已力不能续，明日各军务必集中精锐，一鼓作气攻上城墙！”
钱惟治也觉得如此，便难得地在军议时反言，“明日三部，先登城墙者赏银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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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听吴越军登城锐士发出呐喊声，便纷纷冲上城墙。倒让站在丁德裕身旁的钱惟治，后悔白扔了一千两银子。丁德裕倒是略有担忧：“这常州军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啊。”常州军退入内城墙而守，这是大家都能预料到的事情，但丁德裕估计常州军现在不过损失二千余人，就算再无战意，退的也是有些过早。
“我看是有丁将军在此，这常州军早已是屁滚尿流。”钱惟治拍了个丁德裕的马屁。
丁德裕心下虽有担忧，也不愿意说给钱惟治听。当下便要登城去看具体情形。
常州军退入第二道城墙，防守压力便锐减。常州有三道城墙，内子城建于西晋年间，此后几经修废，目前已经断续不可用。又有外子城，为五代十国时吴王杨溥期间常州刺史所筑，仅有四门。最外层才是罗城，罗城是在外子城的基础上，向东拓展，顺便向北向南略有扩张。罗城长度超过金陵，但是金陵能守一年是因为神卫军加城卫军及其他侍卫亲军合计有十五万众。常州军现在仅二万人，要守这么长的城墙当然不可能。历史上常州一万余人，能挺那么久，也是靠早早躲进了外子城，而非在罗城上死磕。
常州军退入外子城后，所需防守城墙的长度锐减，且外子城所在北门，称为北极门，再往西城墙又往北凸出一些，就在北极门那里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外子城的南城墙与罗城的南城墙相隔极近，常州军这些日子在外子城的西南角，又仓促建起新的城墙，还留了出兵的孔道，与罗城的南城墙连成一片。如此便只剩外子城的东门和东侧城墙可为攻击地段。
丁德裕来到罗城的东门城楼，东门筑有瓮城，又在城楼上建有御敌阁，只是御敌阁被吴越军投石机轰击，此时已成危楼，哪敢再爬上去。只在城楼上，这视野便就一般，看不到外子城城墙内情形。
上直、左直、右直三部陆续将罗城东侧的四座城门打开，各部便蜂拥而入。外子城亦有护城河，不过河面稍窄，以两辆壕车对接便可通行。上直军一部冲到护城河，试探性地攻击了一下，常州军反击甚厉，便退了回来。
吴越军还想按部就班的展开攻击，但是丁德裕等不及了。
十一月，唐润州节度使殷崇义以不知兵，且镇海军节度使阵亡、天德军移镇溧水，润州乏将帅为由，请朝庭另派能臣。李煜允之。命侍卫都虞候刘澄率侍卫亲军五千人往援润州。
刘澄虽是武将，但其实就是李煜的弄臣，只是深得李煜信任。李煜欲任刘澄为润州节度留后，陈乔觉得不妥，但李煜问：“陈卿不如再推荐一个令朕如信任刘卿一样值得信任的武将来？”而刘澄被问及是否愿意往援润州，刘澄便当场表态，愿为李煜肝胆涂地，万死不辞。李煜心里高兴，直拿眼睛剐陈乔。
江国公李丛益倒可以率宁国军去润州，李煜估计也能同意。但李丛益早写了一封信给陈乔，言自己已率宁国军秘密进入常州，请陈乔在朝中代为转圜。李丛益已经先斩后奏，陈乔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神卫军护卫金陵，自然动不得，便只有称驻溧水的天德军可动，但是都虞侯杜真资历不足，何况再让天真军回防润州，就得让宁国军来填溧水的空。那样一来，不就穿帮了吗？到时李煜不管不顾，严令宁国军回防，且不说使常州之战失去悬念，而且也使李煜兄弟生隙。陈乔便只能默然不语。
刘澄离开金陵，以十余辆重载马车装运家财，在城门处遇到马彦祥，马彦祥坚持要搜查，结果马车里俱为金银财宝。马彦祥便不许刘澄走，拉扯到李煜面前，刘澄哭泣道：“此去润州，臣打算散尽家财，尽募壮士，便以此身为陛下京东屏障。”李煜亦是泪下，便又再赠刘澄百金，许刘澄马车出城。
刘澄到了润州，每日除了唉声叹气，也非全无动作，以五千侍卫亲军，润州及丹阳、金坛两县三地集合而成的五千州兵，再加从围山寨等重寨撤回来的四五千人，形成了万五较为精锐之基干，再募新兵，也凑了近三万人，组成润州军。这套阵容，野战不行，守城倒还凑合。至于散尽家财之事，刘澄才不愿干呢。
十二月下旬，扬州兵马都部署马忠使扬州水师突袭唐润州镇海军的桃花渡水寨。镇海军主力早已覆灭，水寨仅有些小船或辅助船只，自然无法抵挡；岸上士卒亦无戒备，被扬州水师一击得手。随即水寨控扼的桃花渡码头落入宋军之手。有大型码头支持，大股宋军步兵上岸便极快，三日时间，马忠所部三万人便已上岸。随即宋军以桃花渡水寨为营，兵锋直指润州。
马忠也不是要向丁德裕汇报，实是扬州军也仅三万人，而润州守军也有三万。这个军力对比之下，对润三面合围都够呛，此时马忠也只能主攻润州东门，并威胁润州北门，仅此而已。只有等吴越军攻克常州之后，再来润州会合，才有对润州四面合围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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