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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回 又是一件长衫

    “你坐。”杨承应见好就收,“我说这些话,并不是羞辱你,而是告诉你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冯铨坐下后,认真的听着。

    “人无完人,金无足金。几乎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缺点,也有或多或少的优点。”

    杨承应说道:“比如你,在文化方面,家中珍藏各种书法名帖,书法造诣颇深。另外,治理地方也成绩斐然。”

    “经略谬赞,属下愧不敢当……”

    冯铨话没说完,却被杨承应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伯衡,以你的才干,当真看不出前线与后方,孰轻孰重?”

    杨承应的双眸,发出一种温和而摄人的力量。

    冯铨一愣,继而辩解道:“经略,正因为前线大战,后方更要以稳定为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明明有那么人证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不由分说,想把郎球等人囚禁。”

    杨承应说道:“阿巴泰、达尔汉等身为军中主将努力避嫌,你却为什么步步紧逼。”

    “那是因为事情牵涉到他们,所以属下才会调查。”

    冯铨继续辩解。

    “那么苏牙阿作为李思忠的贴身亲兵,怎么出现在审问现场。”

    杨承应也继续逼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是谁放苏牙阿出现在那里一查便知。”

    冯铨满脸委屈,呆坐在座椅上,直直看着杨承应。

    杨承应看着冯铨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伯衡,你犯了一个错误。以黑云龙自身的情况,能牵制得住你?”

    直到这时,冯铨脸上才露出一丝异彩。

    他拉上黑云龙,本来就想让黑云龙分担部分责任。

    没想到,杨承应洞若观火。

    “伯衡,你我相处时间虽短,我也能看得出你真想有一番作为,将来名留青史。

    对于你的过往,与金之俊的争执,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既往不咎。”

    杨承应话锋一转:“你千不该万不该把党争那一套带到辽东镇,还收不住手脚,差点铸成大错。”

    冯铨终于变得垂头丧气。

    他起身道:“经略,我……我也不想成这个样子。但我,我管不住自己的手。一想到头上还有崔呈秀压着,又有金之俊掣肘,我……我这心里空空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接着,冯铨道:“原本只是两起寻常命案,我本来不想大张旗鼓。但有人对我说,这是一次大好机会。

    扳倒崔呈秀,赶走金之俊,成为大宁城独当一面的文官首领。

    我昏了头,信了那人的话。没想到,事情出现了偏差。”

    “是谁劝你?”杨承应问道。

    “正是苏牙阿,唉!一想到他,我后悔不迭。”

    冯铨面露痛苦之色,“为了掩盖一个真相,我伪造好多假象,一步步落入深渊。”

    杨承应把他按回座位,轻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应该是你从党争中学来的手段吧,非友即敌!”

    “正是。您提到的缪昌期,与我有断袖之好。我与他是同科进士,父亲出事时,他官拜左赞善,是东林党中的首领一类的人物。

    我父亲年老体弱,受不得杖刑。我去求他帮忙,免了杖刑。为了我父亲,我涂脂抹粉,苦苦哀求。

    不料,缪昌期不仅不救,还当众羞辱于我。我父亲受了杖刑,很快就去世。

    从此我与东林党结下梁子,彼此争斗不休。

    在党争中,我悟出一个道理——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冯铨这番自我剖白,几乎是整个阉党、东林党魁首们的心路历程。

    自“国本之争”开始,整个大明的官僚都陷入了争权夺利。

    起初还占据大义,后来他们纷纷“结党”。

    从地域开始,到后面的究极形态——阉党和东林党。

    这种思维深深的影响他们。

    阎鸣泰、黄正宾都算是两党中的小角色,影响还不算大。

    崔呈秀和霍维华就很明显。

    霍维华因身处军队,没机会搞这种事。

    崔呈秀在此案中,就刻意排斥冯铨和黑云龙。

    排斥冯铨很好理解,他们本来就有仇。

    而排斥黑云龙,则属于崔呈秀的小心思。

    他有自己的目标,借助此案,让阿巴泰更小心做人,黑云龙则因办事不力而更不敢管事。

    崔呈秀顺利成为实际主政一方的军、政大员。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想要在新政权里占据更高的席位。

    有了军队的支持,他更容易办到。

    唯一的意外,军中有王一宁。

    “经过这件事,我想你也得到了教训。”

    想到这里,杨承应已经有了主意:“以后,你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地干活。”

    “经略……”冯铨惊讶地起身。

    他没想到,杨承应肯放过他。

    “你也要以此为鉴,重新学习如何为官。”

    杨承应说道:“将来,总有你施展拳脚的时候。但是,你要再像这次一样胡作非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经略不责之恩,属下今后一定不敢再犯同样的错误。”

    冯铨激动地抱拳。

    “退下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杨承应点头说道。

    “是。”冯铨躬身退下。

    他前脚刚走,金之俊后脚就来了。

    是杨承应召他来的。

    “经略!”金之俊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属下看冯铨面露喜色,想必是经略放过他。这种人见风使舵,争权夺利,经略为什么要轻易放过这种人!”

    “坐下说。”

    杨承应等金之俊坐定后,才说道:“德才兼备是稀罕物,大多是如冯铨之辈。用人嘛,应该用其长处,避开短处,时时敲打,即可。”

    金之俊听罢,抱拳道:“经略用心,我等不及。”

    “不过通过这件事,我发现你非常不错。行事冷静,不怀私心。”

    杨承应夸奖道:“等你在任上多历练一些,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治边的名臣。”

    “属下谢经略谬赞,实不敢当。”

    金之俊嘴上谦虚,心里却非常高兴。

    “另外,由你代表大宁卫,将希奇拉出去处斩。”

    杨承应把桌上的文书,交给金之俊。

    金之俊眉头一皱,说道:“经略,不继续追查下去,万一……”

    他意识到了,经略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希奇和已死的苏牙阿,是打算息事宁人。

    “曹孟德有烧信的气量,我也有和稀泥的胆略。”

    杨承应笑着摆了摆手,“处死希奇,已经足够了。”

    已经追查到凶手,但是挖幕后人物需要时间。

    当下,需要的恰恰是快速平息风波,好专心御敌。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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