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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一回 未可问焉

    离开了前卫镇,洪承畴一行人继续西行。

    沿途所见,均与关内大不相同。

    到处是炊烟袅袅。

    到了县城,尤其是赶集,那更是人潮涌动。

    有一个现象,洪承畴以前没怎见过。

    他在县城里看到一辆辆马车载着家具和用品,似乎是要远行。

    但他在路上,却极少看到。

    他好奇地问白广恩。

    白广恩答道:“县城需要重新规划,铺设石头路面。这就需要有些人家搬家,他们是在搬家。”

    经这一提醒,洪承畴才注意到路面的变化。

    在关内,绝大部分的县城都是土路。只有极少的城池,才有石子铺的路面。

    “每个县都是这样?”洪承畴问。

    “不全是,只有富庶的县会这样做。不过,大王已经在准备拨巨款将穷县的路面进行改善。”

    白广恩说道。

    “这样大笔花银子,周王当真舍得!”

    “大的战事已经结束。大王认为,应该把银子用在建设。建设做得越好,越有人来居住。有人住,就有人花钱。有人花钱,王府的收入才会增加。”

    “有道理。”洪承畴说罢,叹了口气。

    一行人沿着官道往西,从锦州转了向往东北方向,再从东北往东南行进。

    洪承畴发现与明廷提供的路线不一样,问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走?而是绕了这么大一圈。”

    “督师,在北宁府的最南端是大凌河牧场。”

    白广恩答道:“整个辽东有三大牧场,大凌河牧场、养息牧场和大宁牧场。

    三大牧场几乎供养了我军所有的战马,因规模大、占地广,所以我们不得不绕道而行。”

    “原来如此。”洪承畴没有看一眼的想法。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杨承应。

    有太多的话想和杨承应说,也有太多的疑问等待解答。

    五月上旬,洪承畴终于在沈阳见到了杨承应。

    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好久,杨承应仍是老样子。

    年龄在这个青年身上体现不明显,留下更多的是一股子威严。

    那是久居上位者,独有的状态。

    仿佛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杨承应笑眯眯道:“洪督师一路辛苦,我已摆下酒宴,为督师接风洗尘。”

    “有劳了。”洪承畴答礼。

    两人并肩而行,走向设宴的偏厅。

    “我初来乍到,想拜访周王又怕被周王殿下拒绝,故而托杨尚书代为写信致意。”

    洪承畴说道:“不想周王这么大方,准许我自由出入各处,着实学了不少。”

    杨尚书指的是杨嗣昌,他已经从宣大总督任上荣升兵部尚书。

    “督师客气了。”杨承应道,“督师有心请教,我岂有不倾囊相授的道理。”说罢,呵呵地笑起来。

    洪承畴摆摆手:“夫子是个好夫子,就是我这个学生,恐怕是一辈子都学不会。”

    两人进到偏厅。

    洪承畴一见是对席,便懂了。

    杨承应请左光先和马科到另一处用餐,那里另设一席,由祖大寿作陪。

    等他们走了,杨承应说了一声“请”。

    在别人的地盘上,洪承畴哪敢在前。

    他执意让杨承应在前。

    等杨承应坐下,他才慢慢坐在对面。

    “亨九兄,我这个人一向很随意。”

    杨承应笑得轻松,“您也不不必这么拘谨才是。”

    亨九是洪承畴的号。

    洪承畴道:“非我刻意为之,实在是在周王虎威面前,我纵然是督师,也不禁收敛三分。”

    “哎!洪督师,和你说句心里话。”

    杨承应说道:“你我其实是同路人,都是被朝廷猜忌的对象。”

    洪承畴脸上不动神色,心里却如翻江倒海。

    难怪杨承应对他这么大方!

    “从万历到崇祯年间,出了个熊廷弼,出了个袁崇焕,又出了你我二人,这是时势使然。”

    杨承应坦白的说道:“没有鞑子造反,没有山河破碎到无法收拾的局面,没有朝廷的腐败不堪,哪有你我出头之日。”

    这句话真是说进了洪承畴的心坎坎里。

    辽东局势败坏,导致朝廷投入大量的银子和将才,都无法平息这场乱局。

    这才有了杨承应的起势,并且发展到现在。

    洪承畴也是如此。

    朝廷为对付辽东而不断加派赋税,加上天灾人祸,这才有了今日的烽烟四起。

    朝廷为了剿贼,不断加大权力,终于出了六省总督,这么个前无古人的官职。

    “我明白,我们不过是时势造就的英雄。”

    洪承畴感慨道:“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

    “现在沈阳被攻克了,鞑子的老巢覆灭了。关外农民军也被你打得翻不了身,似乎是天下太平。”

    杨承应忽然问道:“你想过我们的下场吗?”

    洪承畴听了,扭头看向杨承应,眼神里满是震惊。

    原来杨承应非但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比以往更加清醒。

    他清醒的意识到,朝廷调洪承畴担任蓟辽督师,卢象升担任宣大总督的目的。

    再加上剿贼有功的孙传庭,整个朝廷的北方防线,都得到了有力地拱卫。

    “周王也会担心飞鸟尽良弓藏吗?”洪承畴小声道。

    老实说,他不太相信。

    “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亨九兄不就来了嘛。”

    杨承应说道:“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信号。亨九兄,如果我不幸倒下了,你还会活得长吗?”

    “就怕你还没倒下,我就已经先你一步下了黄泉。”

    洪承畴想起了熊廷弼、袁崇焕的下场。

    他们都是“虏未灭,身先死”,而且下场无比凄惨。

    “曹魏的司马仲达,他本心未必是为了‘养寇’,却也阴差阳错造就了后来的局面。”

    杨承应说道:“亨九兄,你难道就没有为自己想过吗?”

    这句话看似前后矛盾,其实在说一件事。

    洪承畴笑道:“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有,绝不是干那种事的料。倒是周王……有句话,在下早就想问。”

    “请说。”杨承应道。

    “周王!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

    “鼎之轻重,未可问焉。”

    这句话的回答很巧妙。

    杨承应说的是“未可问焉”,不是“不可问焉”。

    意思是,时机尚未成熟。

    洪承畴听罢,眼前顿时一亮,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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