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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有日出西有雨

    这还不够,政法专员谭绷子喜欢跟她开玩笑。老谭,人矮,谢顶,戴个眼镜子,眼珠子随时都在晃动,是个机灵鬼。

    眼睛也还动辄眯起,色眯眯的。整个人,劲崩,又是傻呵呵,疯扯扯的。

    你只要把他惹毛了,他跳起颗颗的骂人。当上了官,脾气就更大了。早些年他女人爱说,我们家那位在部队上呢,在行伍里当营长呢。

    他的副团长王结实个子高,魁梧,却又温柔。一次他与团副争讲起来了,他骂王结实还不解恨,他一怒之下,像是个肉球绷子样从地上弹跳起来,扇了团副的耳光,大家都惊讶,有人说:“你这是逑从皮肉上过,太危险了”,有人说:“你这是老鼠日猫皮肉,憨胆大”。

    团副要是打他,把他逮到提吊起,一阵抖,就像是抖烂袄子一样,他就会两个脚脚在空中划伸,没有挨靠了,也可以是将他蹭在地下,一阵锭锭捶,把他捶绒。

    可偏偏王结实有力量,没有胆量,挨了耳光,就只知道将脸包子摁抱住,像是人家给他捶的个包,他自己还要去揉平样,王团副憨起一桩,把地上站了一个坑,只是自言自语地说:“日逑得,日逑得,妈的个哪个,妈的个哪个”,愤怒的话语到喉篓处咕噜咕噜地几下就没有了。

    后来他到上边分管政法工作了,开大会该他讲话,他在台上问大家说:“讲啥呢,政法工作,一个字,就是抓”,边说,边用手在讲台的前边画圈一样抓了一下。

    接着他望着大家,大家望着他,憨狗望洋逑样,主持人问他说:“首长,你还有什么讲的啊”,他说:“完了”。

    会后晚上喝酒的时候,这余上进不消停起来。余上进也是眯起个眼。反正只要是他谭绷子选的人,一般都是选的像他一样眯起眼的,站起,看过去就是一堆,走起看过去就是一路了。

    余上进端起个杯杯,给他敬酒,给他满上了,冒了,可又一滴也不往下流,而余上进的杯子还有前边敬酒残留的坐堂水,这谭绷子,跳的老高,说:“余上进,你个杂种”,余上进一楞,大家也一惊,他又说:“当然,你是杂种当中最好的杂种,你想上进,给我敬酒,杯子里的酒还可以养鱼,哪个给你两个喝”,余上进立马说:“报告首长,你批评的对,我先干为敬”。

    只要吃饭应酬,他都要将美女燕子带上,饭饱酒足,燕子要回了,他就逗挑燕子说:“你怎么早就要回去睡瞌睡了吗,那我就立马把枕头给你支垫起,多没出息。走,唱歌去,敞敞酒气,唱个歌儿,就唱个树上的拐儿成双对”。

    到大街上了,李琼花见到他了,说:“谭首长好,吃饭没有呢”,他看到了人家,从上往下看,从下往上看,看了半天,他突然说:“走,我们那个歌去”。

    李琼花说:“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上到底是谁怕谁。只是你不要是又是鸭子死在阴沟里,浑身都烂完了,只是嘴壳子是硬的哈”。

    他哈哈哈地笑了,说:”看我哪一天好好收拾你哈,看你好大的一个猪腿杆把我烧炖得耙不,哈哈哈”。

    一年半载过去了,小翠说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上边都过问了几次,杨福来都是搪塞着。

    有一天,杨福来大发雷霆,说一些局长镇长妇女主任,都是猪老壳。要用钱化解纠纷,用钱会起到意想不到或者意料之外的效果。

    为此,财政下拨专项资金,给他莫名堂修建楼房,各个职能部门都花资金进行帮扶,资金打捆使用。

    同时派人把他按倒,就像是按着牛脑壳喝水样,给他洗澡,理发,穿西装,打领带,让他住上好房子,过上好日子,养成好习惯,活上一家人。

    一打造下来,也真是,栽好梧桐树,不愁无凤凰。刘家的小寡妇爱上了他,王家的大姑娘也看上了他,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杨福来后来不无感叹地说:“哎,工作和那些生活的路子有时是通的,有时不直奔主题,反而会更快的达到高潮”。

    又过了几天,巡视大员张老的秘书打来电话,问询赵桂花,说:“首长说与你们的合作很愉快啊,本年度下拨到你们那里的资金是前十年的总和呢,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啊。是小王和我们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呢,但是小王最近很不高兴,影响了首长张老的心情呢。就是小王的哥哥大王,在陪你们那里政府的驾驶员小李喝酒后喝死人的事呢,要处理好呢”。

    原来,大王一见到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就心情激动了,就是常常说的那句话,领导喜欢的就在领导身边,群众公认的就在群众中间。

    在大王看来,要与领导说上话,就要通过领导的司机,秘书,这种子人是下级通往领导的纽带和桥梁,要是攀上了他们,以后人家在领导面前给引荐一下,就是在给首长驾车时,或者首长在喝酒时,或者首长上厕所时,或者首长系鞋带时,有意无意的给说一下,也许首长会把你作为社情民意来掌握,也许首长感兴趣了,你争取来首长的注意力了,说不定哪一天,你突然鸿运当头,时来运转,还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原因,就弄了个一官半职当起坤起了,那可是光耀祖宗的事啊。

    也是,这大王,喝酒的时候,把杯子放的多低,把小李的杯子拱得老高,整了很多跟头杯子。

    可大王就不是一个酒精考验的料,却喝了一斤白酒,半晚上,在回家的路边的树丛中,醉酒睡死了。

    人死为大呢,后有人给支点子了,大王的妻子二娃就背着小儿子,拉着大王的独眼龙父亲,老人拄着竹棍,戴着破草帽,到区政府门口上访了,要求赔偿,围观的人很多,一些不法分子,也起哄,影响了办公秩序,恰好省上秘书长刘承继来视察工作,看到这场面,说:“好啊,这可是送上门来的群众工作”,他听取情况汇报后,批评了区上不作为,强调说:“这事咋办,凉拌,人民内部矛盾要用人民币解决,花钱买平安嘛,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是个事呢”。

    赵桂花本来不把这秘书长当回事,就是秘书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就是个正秘书长,树底下的土也是松的。

    可他却又狐疑这刘承继秘书长回去后会给上边的首长打小报告,万一给弄个小鞋穿上,叫你不是高山挡路,而是小鞋夹脚了,那就不好了,我这个烙饼再大也打不过烙饼的锅呢,陶罐子熬过柏木桶呢。

    赵桂花把脑壳一摸,心想,话又说转来,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钱,于是乎,大笔一挥,财局下拨补偿款二十万列支。

    赵桂花特别强调说:“这个哈,性质上不是赔偿款,是补偿款。因为是驾驶员小李子与他们是私下喝酒,与公事无关”。

    本来,装进篮子都是菜,捡钱都要趴一下腰杆,钱到手了,也该差不多了,事情也就平息了。

    可是又有人支点子说:“那驾驶员小李不是政府的驾驶员,大王就不会去陪酒,就是陪,也不会喝那么多,既然陪的是政府的驾驶员,那么大王死了就该政府赔钱。话这样一说下来,那政府就不光是补偿的问题,是一个赔偿的问题”。

    二娃一听,也是,硬是呢,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那这二十万就是个零头了。

    后来又有人说:“这大王,虽然不是公务员,但是他是参加了公务活动,死了就是因公牺牲,就是烈士,家属就该有烈士家属的待遇”。

    这,赵桂花坚决不从,说:“哪有这门子事,国家是有机器的,政府也不仅仅是给你说好话的”。

    这当儿,这张老的秘书电话来了,这就不是大王,小王,秘书长个人的事了。

    对此,赵桂花急得没有办法,就主持召开常务会议研究,介绍了情况之后,他说:“我说的三线呢,高压线,红线,底线,高压线不能碰,红线不能逾越,底线不能失守,现在这个样子下去就底线失守了。大家发表意见啊,有的说要讲资金限额,有的说要讲维护稳定,有的说要讲究法治,没定论了。最后,还是赵桂花挽总了,他说:“就不要三讲了,我讲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烈士就烈士,先当起,后上边的首长退下去了,或者这条资金链的线断了,我们又将他的烈士称号拿下,黑板上的字能写能擦。这个说精彩直白点,这就是为了撤销的授予”。

    大家跟着说:“对,对,哦,是对的,这是从长远考虑的权宜之计,还是赵首长点子多,点子高”,说着说着大家又笑了起来。

    下边的人都知道这赵桂花有些啰嗦,但是人家是头,这啰嗦也就是头儿身上的啰嗦,就解读这啰嗦是老成持重的注脚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公关的月嫂小姐惹缠出来的有这些啰嗦事,还一嘟噜嘟噜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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